董仲舒雕像戴的什麼帽子
㈠ 為什麼漢武帝重用了董仲舒的「儒術」,卻不重用其人
董仲舒的儒術是限制了漢武帝的權位,所以他的學術是可以借鑒的,但是人不能,皇帝比較不喜歡這樣的人,還有就是皇帝身邊是有一些人對他陷害。
董仲舒的天人三策徹底征服了漢武帝。此後,漢武帝把儒學推到了最高的位置。按照董仲舒的思想,他創辦了一所商學院,組織教育,提拔人才,選任官員,制定法律法規,並在政治、思想和社會中運用儒家思想。
漢武帝看到董仲舒的小思想,想對他施魔法。很難。你為什麼不把自己放在某個地方做你想做的事,這個董仲舒真的能夠一遍又一遍地做事情。他發展了一項獨特的技能:求下雨。在古代農業社會,莊稼是靠天氣收割的,所以如果不下雨,莊稼就有麻煩了。董仲舒有這個本事,可以從天上求雨。據說他已經試過很多次了。
因為當時皇帝的祠堂發生了一場小小的災難,朱嚴復說董仲舒想藉此機會誤導和詛咒現任皇帝。這頂帽子可以扣上。漢武帝勃然大怒,剝奪了董仲舒的官職,將他處死,等待斬首。
㈡ 感士不遇賦原文及翻譯
陶淵明《感士不遇賦》原文
昔董仲舒作《士不遇賦》(),司馬子長又為之(2)。余嘗於三餘之日(3),講習之暇,讀其文,慨然惆悵。夫履信思順(4),生人之善行(5),抱朴守靜(6),君子之篤素(7)。自真風告逝(8),大偽斯興(9),閭閻懈廉退之節(0),市朝驅易進之心()。懷正志道之土(2),或潛玉於當年(3);潔己清操之人,或沒世以徒勤(4)。故夷皓有「安歸」之嘆(5),三閭發「已矣」之哀。(6)悲夫(7)!寓形百年(8),而瞬息己盡(9),立行之難(20),而一城莫賞(2)。此古人所以染翰慷慨(22),屢伸而不能己者也(23).夫導達意氣(24),其惟文乎(25)?撫卷躊躇(26),遂感而賦之(27)。
咨大塊之受氣,何斯人之獨靈(28)!稟神志以藏照,秉三五而垂名(29)。或擊壤以自歡,或大濟於蒼生(30);靡潛躍之非分,常傲然以稱情(3)。世流浪而遂徂,物群分以相形(32)。密網裁而魚駭,宏羅制而鳥驚(33)。彼達人之善覺,乃逃祿而歸耕(34)。山嶷嶷而懷影,川汪汪而藏聲(35)。望軒唐而永嘆,甘貧賤以辭榮(36)。淳源汩以長分,美惡分其異途(37)。原百行之攸貴,莫為善之可娛(38).奉上天之成命,師聖人之遺書(39)。發忠孝於君親,生信義於鄉閭(40)。推誠心而獲顯,不矯然而祈譽(4)。嗟乎(42)!雷同毀異,物惡其上(43);妙算者謂迷,直道者雲妄(44)。坦至公而無猜,卒蒙恥以受謗(45)。雖懷瓊而握蘭,徒芳潔而誰亮(46)!哀哉!士之不遇,已不在炎帝帝魁之世(47)。獨祗修以自勤,豈三省之或廢(48);庶進德以及時,時既至而不惠(49)。無爰生之晤言,念張季之終蔽(50);愍馮叟於郎署,賴魏守以納計(5)。雖僅然於必知,亦苦心而曠歲(52)。審夫市之無虎,眩三夫之獻說(53)。悼賈傅之秀朗,纖遠轡於促界(54)。悲董相之淵致,屢乘危而幸濟(55)。感哲人之無偶,淚淋浪以灑袂(56)。承前王之清誨,曰天道之無親(57);澄得一以作鑒,恆輔善而佑仁(58)。夷投老以長飢,回早夭而又貧(59);傷請車以備槨,悲茹薇而殞身(60);雖好學與行義,何死生之苦辛(6)!疑報德之若茲,懼斯言之虛陳(62)。何曠世之無才,罕無路之不澀(63)。伊古人之慷慨,病奇名之不立(64)。廣結發以從政,不愧賞於萬邑(65);屈雄志於戚豎,竟尺土之莫及(66);留誠信於身後,動眾人之悲泣(67)。商盡規以拯弊,言始順而患入(68)。奚良辰之易傾,胡害勝其乃急(69)!蒼昊遐緬,人事無已(70);有感有昧,疇測其理(7)!寧固窮以濟意,不委曲而累己(72)。既軒冕之非榮,豈?袍之為恥(73)?誠謬會以取拙,且欣然而歸止(74)。擁孤襟以畢歲,謝良價於朝市(75)。
陶淵明《感士不遇賦》注釋
()董仲舒:西漢哲學家,今文經學大師,著有《春秋繁露》等書。他所作的《士不遇賦》,收在《古文苑》中。
(2)司馬子長:司馬遷,字子長,西漢史學家、文學家,所著《史記》為不朽之作。又為之:又作過一篇《悲士不遇賦》。其殘文見《藝文類聚》卷三十。
(3)三餘之日:指閑暇之時。三國時魏人董遇常教學生利用「三餘」的時間讀書,謂「冬者歲之餘,夜者日之餘,陰雨者時之餘也。」見(三國志?魏志?王肅傳)裴松之注。
(4)夫:發語詞。履信:遵守信義。思順:不忘忠孝。《左傳?隱公三年》:「君義、臣行、父慈、子孝、兄愛、弟敬,所謂六順也。」《周易?系辭上》:「天之所助者順也,人之所助者信也。履信思乎順,又以尚賢也。是以自天佑之,吉無不利也。」
(5)生人:猶生民。人,人類。善行:良好的品行,即美德。
(6)抱朴:胸懷淳樸.不失本真。(老子):「見素抱朴,少私寡慾。」守靜:保持內心的平靜,不為外物所撓。
(7)篤(dǔ賭)素:猶篤志。志向專一不變。《三國志?吳志?呂蒙傳》裴松之注引《江表傳》:「蒙始就學,篤志不倦。」《後漢書?張衡傳》:「必施厥素爾。」註:「素,志也。」
(8)真風:自然淳樸的風尚。告逝:消失。
(9)大偽斯興:虛偽之風盛行。斯:乃。
(0)閭閻:里巷的門,借指平民。懈:懈怠。廉退之節:廉潔謙讓的節操與禮節。
()市朝:指官場,朝廷。驅:馳驅競逐。易進:僥幸陞官,指靠投機取巧往上爬。
(2)懷正:胸懷正直。志道:有志於治世之道。
(3)潛玉:藏玉,指有德才而隱居不仕。當年:正當有力之年,指壯年。
(4)沒世:終生,一世。徒勤:徒勞,空忙。
(5)夷皓:指伯夷、叔齊和商山四皓。「安歸」之嘆:伯夷、叔齊隱居首陽山,曾作歌曰:「神農虞夏忽焉沒兮,我安適歸矣!」(《史記?伯夷叔齊列傳》)商山四皓隱居時作歌曰:「唐虞世遠,吾將安歸?」(皇甫謐《高士傳》)安歸:歸往何處。即無歸處。
(6)三閭:指屈原。屈原曾任三閭大夫之職。「己矣」之哀:屈原《離騷》結尾說:「已矣哉!國人莫我知兮,又何懷乎故都!」已矣:算了吧。即無可奈何之意。
(7)夫(fú扶):表感嘆語氣。
(8)寓形:寄身。寓:寄,寄託。形:身形,形體。
(9)瞬息:一轉眼一呼吸之間,謂時間短促。盡:指生命結束。
(20)立行:指建立功業。
(2)一城莫賞:得不到賜爵封地。
(22)染翰:浸濕毛筆,指寫作。
(23)伸:伸述,表白。已:止。
(24)導達意氣:抒發性情意志。其:語助詞,表示推測,猶「大概」。
(25)惟:只有。
(26)卷:書卷。指董仲舒和司馬遷的《士不遇賦》。躊躇:原指猶豫不定,這里指反復思考。
(27)遂:於是。感:有所感觸。賦:抒寫,用作動詞。
(28)咨(zī資):嗟嘆聲。大塊:大自然。受氣:意思是稟承天地自然之氣而萬物生。王充《論衡,自然》:「天地合氣,萬物自生。」斯:此,這。獨靈:最靈智,最尊貴、傑出。《禮記?禮運篇):「人者,其天地之德,陰陽之交,鬼神之會,五行之秀氣也。」許慎《說文解字》:「人,天地之性最貴者也。」陶淵明《形影神?形贈影》:「謂人最靈智。」這兩句是說,承天地自然之氣而萬物生,為什麼唯獨人最為靈智呢?
(29)稟:承受。藏照:懷揣光明,即擁有智力。秉:持,具有。三五:三才五常的省略。三才:指天、地、人。《周易?系辭下):「有天道焉,有人道焉,有地道焉,兼三材而兩之。」五常:仁、義、禮、智、信,是儒家所說常行不變的五項道德標准。垂名:留名。垂:流傳下去。
(30)擊壤:古代的一種游戲,這里指隱居。晉代皇甫謐《高士傳》:「壤父者,堯時人也。帝堯之世,天下太和,百姓無事。壤父年八十餘而擊壤於道中。觀者曰:『大哉帝之德也!』壤父曰:『吾日出而作,日入而息,鑿井而飲,耕田而食。帝何德於我哉?』」宋代葛立方《韻語陽秋》卷十七引《藝經》雲:「壤以木為之,前廣後銳,長尺四寸,闊三寸,其形如履。將戲,先側一壤於地,遠三四十步,以手中壤擊之,中者為上。」濟:救助。蒼生:指黎民,百姓。
(3)靡:無。潛:潛藏,指隱居。躍:顯達,指出仕做官。非分:不合本分。傲然:高傲自足的樣子。稱情:符合心意。這兩句是說,無論隱居還是做官,都隨順自然,各安本分,人們高傲自足。無拘無束。
(32)流浪:漂盪不定,這里指運行變化,猶「流轉」。徂(cú):往,過去。物:這里指人。群分:指分為善惡不同的人群。相形:各自區別,互為對應。
(33)密網裁:捕魚的網織得很密。宏羅制:捕鳥的網羅張得很大。這兩句比喻統治者的專制制度和好佞之徒陷害忠良的陰謀詭計。
(34)達人:通達有見識的人。善覺:善於觀察形勢,容易覺悟。逃祿:逃避爵祿,指不做官。
(35)嶷嶷(nì逆):高峻的樣子。影:指隱士的身影。汪汪:水面寬廣的樣子。聲:指隱士的聲音。這兩句是說,達人隱居於山水之間。
(36)軒唐:指軒轅與唐堯,相傳為上古治世之君。永嘆:長嘆。辭榮:辭去榮華富貴。
(37)淳源:清澈的水源。這里比喻淳樸的道德風尚。汩(gǔ古):水流動的樣子。長分:指水源流到遠處就分支了。美惡:美善與邪惡。作:出現,產生。
(38)原:探原,推究。百行:各種行為。攸貴:所貴。莫為善:莫若行善。
(39)奉:遵奉,奉行。成命:既定的.命令。這里指命運的安排或自然的規律。師:師法,效法。
(40)發:顯現,指行為表現。生:這里有「樹立」的意思。鄉閭:鄉里。
(4)推:以,憑借。顯:顯達。矯然:虛偽做作。祈譽:祈求榮譽。
(42)嗟乎:感嘆之聲。
(43)雷同:人雲亦雲;相同。《禮記?曲禮上》:「毋剿說,毋雷同。」鄭玄註:「雷之發生,物無不同時應者,人之言當各由己,不當然也。」《楚辭?九辯》:「世雷同而炫曜兮,何毀譽之昧昧!」毀異:誹謗異己,即抵毀不同於己見之人。物惡(wù務)其上:世人憎恨那些才能超過自己的人。物:指人。《晉書?袁宏傳》:「物惡其上,世不容哲。」
(44)妙算者:能預見先機之人。謂迷:被認為是糊塗。雲妄:被說成是狂妄。
(45)坦:坦誠,坦盪。至公:最公正無私。無猜:對人沒有猜忌。卒:最終,結果。以:因。
(46)瓊(qiong窮):美玉,比喻貞潔。蘭:蘭草,比喻芳香。亮:明白,了解。
(47)炎帝帝魁之世:指傳說中上古太平的時代。炎帝即神農氏,帝魁為黃帝子孫,皆為上古治世之君。張衡《東京賦》:「仰不睹炎帝帝魁之美。」
(48)祗(zhī支):恭敬。三省(xǐng醒):每天多次自我反省。《論語?學而》:「曾子曰:』吾日三省吾身:為人謀而不忠乎?與朋友交而不信乎?傳不習乎?』」
(49)庶:希望。進德以及時:修治德行,等待施展抱負的機會。不惠:不順利。
(50)愛生:指愛盎(《史記》作袁盎,此本《漢書》),字絲。漢文帝時任中郎將。晤言:當面說話。指愛盎向漢文帝當面推薦張釋之。(事見《漢書?愛盎列傳》)張季:名釋之,字季。據《漢書?張釋之列傳》載,張釋之擔任騎郎(管理宮廷馬匹的小官),十年不得提升,經愛盎向漢文帝當面推薦,文帝任釋之為謁者僕射(當皇帝掌管傳達的長官),後任廷尉,處事多得當。蔽:指被埋沒。
(5)愍(mìn敏):哀憐,憂病。馮叟:指馮唐。叟是對老者的稱呼。據《史記?馮唐列傳)載,漢文帝時,魏尚為雲中(漢時地名,今內蒙古自治區托克托縣一帶,包括山西省西北一部分地區)太守。他愛惜士卒,優待軍吏,匈奴遠避。一度匈奴進犯,魏尚親卒車騎阻擊,大勝。因報功的文書上所載殺敵數字與實際不符(相差六人)而被削職。一次文帝過郎署,同郎中署長的小官馮唐談起此事,經馮唐代為辯白,文帝即派馮唐前往赦免魏尚之罪,仍令擔任雲中太守。而馮唐也因此被進封為車騎都尉。賴魏守以納計:是說馮唐憑借魏尚的事,文帝採納了他的建議,才得以升遷。
(52)僅然:幾乎,將近。這里是「勉強」的意思。知:知遇,指受到重用。曠歲:耽擱、荒廢了很長時間。
(53)審夫:確乎。夫:語中助詞。眩:迷惑。三夫之獻說:意為三人都說有虎。《韓非子?內儲說上):龐恭「謂魏王曰:『今一人言市有虎,王信之乎?』曰:『不信。』『二人言市有虎,王信之乎?』曰:『不信。』『三人言市有虎,王信之乎?』王曰:『寡人信之。』龐恭曰:『夫市之無虎也明矣,然而三人言而成虎。』」意謂人們常被謠言迷惑,信以為真。
(54)賈傅:指西漢賈誼。曾作長沙王大傅。梁懷王太傅。秀朗:才華出眾。纖:曲。遠轡:代指千里馬。轡:馬韁繩。促界:狹窄的范圍。
(55)董相:指董仲舒。曾先後任江都王相、膠西王相。淵致:學識淵博。屢乘危而幸濟:多次遇險而倖免於難。《漢書?董仲舒傳》載、江都王、膠西王皆驕縱,董仲舒為人正派,多次上疏諫凈匡正,忤逆王意而險遭死罪,後倖免。雖得重用,後來他怕久後獲罪,稱病辭歸。
(56)哲人:才智超眾之人。無偶:無雙。淋浪:淚流不止的樣子。袂(mèi妹):衣袖。
(57)前王:指素王,即古代聖哲。《莊子?天道》:「玄聖素王之首。」疏曰:「夫有其道而無其爵者,所謂玄聖紊王,自貴者也,即老君、尼父是也。」清海:猶明教。《後漢書。趙壹傳》:「冀承清海,以釋遙悚。」曰:同「幸」,乃,語助詞。天道之無親:用「天道無親,常與善人」(《老人》七十二章、《史記?伯夷列傳》)之意,是說天道對任何人都無親疏之分,但總將好運賜給行善之人。
(58)澄:清。一:指天道。《老子》三十九章:「天得一以清,地得一以寧。」鑒:鏡,明察。恆:常常。輔善:幫助行善之人。佑仁:保佑為仁之人。
(59)夷:怕夷。投老:到老。回:顏回,字子淵,簡稱淵。早夭:見(飲酒二十首)其十一注(3)。
(60)請車以備諄(guǒ果):《論語?先進》:「顏淵死,顏路請子之車以為槨。」顏淵死後,家裡無錢買棺材,他的父親顏路請求孔子把車子賣掉以籌辦。意思說雖然對老師不恭敬,卻迫不得己。槨:外棺,泛指棺。茹蔽而殞(yǔn允)身:《史記?伯夷列傳》:「採薇而食之,及餓且死。」伯夷。叔齊隱於首陽山,採薇(野萊)而食,最後餓死。茹:吃。殞:死亡。
(6)好學:指顏回好學。《論語?雍也》:「哀公問:『弟子孰為好學?』孔子對曰:『有顏回者好學,不遷怒,不貳過。」行義:指伯夷、叔齊行義。事見《飲酒二十首》其二注(2)。
(62)若茲:像這樣。指顏回家貧早夭,伯夷叔齊餓死。斯言:此言。指「天道無親,常與善人」之語。虛陳:空言,徒說。《飲酒二十首》其二:「積善雲有」報,夷叔在西山。善惡苟不應,何事空立言?」與此處意同。
(63)曠世:猶曠代。絕代,世所未有。澀:阻滯,艱難。
(64)伊:語助詞,無意義。病:憂慮。
(65)廣:指李廣。西漢名將。結發:猶「束發」,指年輕的時候。從政:指從軍征伐匈奴。《史記,李將軍列傳》:「孝文帝十四年,匈奴大入蕭關,而廠「以良家子從軍擊胡。」「廣結發與匈奴大小七十餘戰。」不愧賞於萬邑:是說李廣戰功卓著,封賞萬戶侯也不為過。李廣少時為武騎常侍,文帝曾說:「借乎,子不遇時!如令子當高帝時,萬戶侯豈足道哉!」後李廣屢立戰功,匈奴畏避,呼為「飛將軍」。
(66)戚豎:外戚小人,指衛青(漢武帝衛皇後之弟)。元狩四年一次出擊匈奴的戰役中,李廣軍因失道誤期,衛青乘機責罰他,李廣悲憤自殺。竟尺土之莫及:竟然連尺寸土地也未得封賞。武帝時,征匈奴者多封侯,而李廣不得封。廣弟「蔡為人在下中,名聲出廣下甚遠;然廣不得爵邑,官不過九卿,而蔡為列侯,位至三公。諸廣之軍吏及士卒或取封侯。廣嘗與望氣王朔燕語曰:『自漢擊匈奴,而廣未嘗不在其中。而諸部校尉以下,才能不及中人,然以擊胡軍功取侯者數十人;而廣不為後人,然無尺寸之功以得封邑者,何也?豈吾相不當侯邪?且固命也?」(《史記?李將軍列傳》)。
(67)身後:死後。動:感動。《史記?李將軍列傳》:「太史公曰:傳曰:『其身正,不令而行;其身不正,雖令不從。』(孔子語,見《論語?子路》)其李將軍之謂也!余睹李將軍,悛悛(xún旬,通「恂恂」,誠實謹慎的樣子)如鄙人(鄉野之人),口不能道辭。及死之日,天下知與不知,皆為盡哀。彼其忠實心誠信於士大夫也。」又:李廣「遂引刀自到。廣軍士大夫一軍皆哭。百姓聞之,知與不知,無老壯皆為垂涕。」
(68)商:指王商,字子威,西漢時人。盡規:盡力謀劃。拯弊:拯救弊端,改革弊政。言:語助詞,無意義。始順而患入:開始順處,而後遭禍患。《漢書?王商傳》載,漢成帝時,王商任左將軍,深受皇帝的信任;後任丞相,也很受尊重。然竟被王鳳、張匡等人以讒言相害,被罷相後,發病吐血而死。
(69)奚:何。良辰:指施展才能的良好時機。易傾:容易用盡,意謂很快就結束了。胡:為什麼。害勝:陷害才能超過自己的人。
(70)蒼?(mín民)遐緬:蒼天遙遠。?:天。已:止。
(7)有感有昧:有些理解明白,有些迷惑不解。昧:暗。疇:通「誰」。《尚書?堯典》:「帝曰:疇若予工?」
(72)濟意:成就意願,使本心得以滿足。累已:損害自己。
(73)軒冕:指高官厚祿。軒:達官貴人所乘的輕車。冕:官冕,官吏戴的帽子。《壓子?繕性》:「古之所謂得志者,非軒之謂也。」《晉書?應貞傳》:「軒冕相襲,為郡盛族。」?(yù運)袍:在亂麻為絮的袍子,窮人所穿。《論語?子罕》:「子曰:『衣敝?袍,與衣狐貉者立而不恥者,其子由也與?」孔子贊美子路,說他穿著破棉袍與穿輕裘的人站在一起而並不以為恥。
(74)謬會:錯誤的領會。指領會以上四句的內容。謬:謙詞。取拙:守拙,指隱而不止。歸止:解職歸鄉。止:語助詞,無意義。
(75)擁:抱著。孤襟:孤介的情懷。畢歲:終此一生。謝良價於朝市:拒絕以高價在市場上出賣。即不願應詔出仕。《論語?子罕》:「子貢曰:『有美玉於斯,韞櫝(yùn dú運讀,藏在櫃子里)而藏諸?求善賈而沽諸?』子曰:『沽之哉!沽之哉!我待賈者也。』」這里反用其意。謝:辭,拒絕。
陶淵明《感士不遇賦》翻譯
昔日董仲舒寫過一篇《士不遇賦》,後來司馬遷也寫了一篇《悲士不遇賦》。我曾經利用冬閑、夜晚和陰雨天等閑暇之時,以及在討論學習的空隙中,閱讀了他們的作品,深為感慨而哀傷不已。遵守信義,不忘忠孝,是人類的美好品德;胸懷淳樸,心地清靜,是君子恪守的素志。自從淳樸的風尚消失,於是虛偽之風盛行,廉潔謙讓的操行在民間漸被淡忘,追逐高官厚祿的僥幸之心在官場上日益泛濫。一些胸懷正直、立志治世之士,正當壯年而隱居不仕;一些潔身自好、節操清廉之人,卻徒勞終生。所以伯夷、叔齊和商山四皓都有「歸往何處」的悲嘆,三閭大夫屈原發出「算了吧」的哀怨。可悲啊!人生百年,轉眼即逝,建立功業十分艱難,卻得不到應得的賜爵封地。這就是古人慷慨揮筆,一再抒發而難盡其情的緣故。能夠抒發性情意志的,大概只有文章吧?撫著古人的書卷反復思考,於是深有感觸而寫下這篇文章。 可嘆承天地之氣萬物生育,為何這人類獨為萬物之靈!稟受神情意志而擁有智慧,憑三才五常之道而得留名。或居鄉野擊壤游戲以自樂,或出仕途拯救天下之百姓。無論隱居還是出仕,都合乎本分,各適其情。時光流逝往古之世成為過去,好人壞人漸有分別群體自成。捕魚之網密織而魚恐懼,捕烏之羅大張而鳥心驚。那通達明智之人善覺悟,於是逃避官祿隱居躬耕。高峻的山嶺中有隱士的身影,廣闊的河流上有隱士的歌聲。遙想遠古治世深深嘆息,甘居貧賤辭卻榮華虛名。清澈源頭長流分支,善惡區分不同路途。椎究各種行為中可貴者,莫若施行善事最可歡娛。遵從上天既定之命,效法聖人留傳之書。忠於君主孝敬雙親,鄉里再把信義建樹。憑真誠之心獲得顯達,不虛偽做作祈求名譽。可嘆哪!人雲亦雲誹謗異己,憎恨別人在己之上;把聰明之人說成湖塗,將正直之士視為狂妄。坦誠公正無猜忌,最終受辱遭誹謗。雖懷美玉握蘭草,徒然芳潔誰稱揚!悲哀呀!賢才不被重用,那是沒趕上炎帝、帝魁時的太平之世。恭敬修身獨自勤勉,反復自省哪能廢棄;願修治德行等待良機,但良機既至卻不順利。若非愛盎向皇帝面薦,想那張季將永被遮蔽;可憐馮唐年老官職卑微,憑諫魏尚之事才把官提。雖勉強可稱終遇知己,卻愁苦煎熬荒廢年歲。明知市上確實無虎,三人說有便受蒙蔽。可哀賈誼才華出眾,委屈駿馬局促狹界。可悲董仲舒學識淵博,屢遭危難而倖免一死。感慨哲人孤獨無依,淚流縱橫沾濕我衣。恭承前代聖王明明教誨,說是天道無私善者受恩;天道清澄可以明察,幫助善者保佑仁人。伯夷叔齊到老挨餓,顏回早逝家境甚貧;可傷請求孔子賣車以葬顏回,可悲伯夷叔齊食蔽終喪其身;雖然顏回好學伯夷叔齊行仁義,為何無論生死總是艱難長苦辛!如此報答恩德令人疑心,恐天道無私之說為空論。哪裡是世世代代沒有賢才,只是因條條道路皆被阻塞。古人所以感慨悲嘆,憂慮功名不得建立。李廣年少即從軍疆場殺敵,蓋世之功封萬戶侯也不愧;雄心壯心辱於外戚小人,竟然尺寸土地未得賞賜;真誠信義留在身後,感動眾人為之悲泣。王商竭力謀劃拯救弊端,開始順利而後禍患殃及。為何施展才能的良機易盡,為何陷害忠良的邪心焦急!蒼天遙遠,人事不止;有些明白有些迷惑,誰能探究其中道理!寧願守窮滿足心意,不想委曲損害自己。既然仕途艱險難得榮耀,難道破袍在身就算羞恥?領會實謬採取守拙,姑且欣然隱居避世。懷抱孤介之情安度此生,絕不出賣靈魂損我心志。
㈢ 博士服的穿法
這件衣服由三部分組成:長袍、方帽和頭巾。博士、碩士的長袍是黑色的,副學士的長袍是灰色的。學士袍,尖袖,正面不開;
大師袍,方袖,弧形袖口;博士袍,喇叭袖,胸扣兩側各有一條5英寸寬的天鵝絨邊,袖口也有三條平行的天鵝絨邊,顏色為黑色或其他顏色,是學科門類的象徵。這頂帽子是一頂方形的「牛津帽」,不同程度的人都可以戴。漂亮的流蘇掛在帽子的左邊。流蘇的顏色表示授予學位的部門。
學位級別的最佳體現是頭巾。它的大小和形狀隨程度而變化。程度越高,尺寸越大,做工越精緻。頭巾外層與長袍的黑色材質相配,內里部分折起並向外翻,採用大學代表色。天鵝絨貼邊顏色表示主題類別
學位帽
學位帽是方形的黑色。戴學位帽時,帽子的開口部分放在大腦後部的中間,帽子的頂部與佩戴者的視線平行。
流蘇
博士學位的流蘇是紅色的,碩士學位的流蘇是深藍色的,學校(學院)長帽的流蘇是黃色的。流蘇掛在帽子頂部的帽結上,沿帽檐自然下垂。
不授予學位時,在佩戴者戴的學位帽正面右側中間懸掛流蘇;在學位授予儀式上,學位授予後,學位評定委員會主席(或校、院、院院長)將流蘇從帽沿正面右側移開。在穿著者的左前方中間,流蘇自然垂下。
學位評定委員會的主席、主席、委員(或導師)和獲得學位的人的流蘇都掛在他們戴的學位帽的左前側中間。
學術長袍
大夫的袍子是黑色和紅色的,師父的袍子是藍色和深藍的,校長的袍子是紅色和黑色的。自然地穿上學術長袍。不得在校服上增加其他服裝。
垂直布
布簾是一個帶蓋的三角形口袋,飾邊按文、理、工、農、醫、軍六類分別用粉、灰、黃、綠、白、紅等顏色標注。學術長袍外面穿掛布,頭披在肩背上,肩上攤開。扣在學術長袍的頂扣上,三角口袋自然掛在背後。垂布按文、理、工、農、醫、軍六類分別穿著。
(3)董仲舒雕像戴的什麼帽子擴展閱讀:
在中國古代,醫生的稱謂有多種含義。作為官方名稱,它最早出現在戰國時期。」戰國時期,大夫的官吏都是一起設立的,據漢代官吏名錄記載:「大夫,秦官,古今之師」,如秦復生大夫就有高深的學問,尤其是在尚書。
漢文帝90多歲時,能口授《史記》28章。賈誼是西漢傑出的政治家、思想家和文學家,18歲時就能夠背誦詩書。20歲時,他被文帝稱為醫生。董仲舒是漢代一位偉大的學者,從小就刻苦學習。他有「三年不看花園」的美感。由於學識淵博,他被景帝選為醫生。
秦漢時期,醫家以治書為主,承上啟下,准備顧問。秦始皇時代,有70位醫生。在漢代,大夫是一個官吏,有600塊石頭,職位多達10個。漢武帝採納公孫洪的建議,設立了五經博士,專門負責經書的教學。唐代有國子、太學、司門等大夫。
此外,還有法學博士、文科博士、數學博士和政府、州和縣的博士。他們都是教授,不是教儒學和經學的中央政府官員。
例如魏晉以後,一向精通禮儀的人是主管宮廷禮儀的太常大夫;精通音樂和舞蹈的人是主管宮廷祭祀的太郎大夫;精通醫術的人是外科博士、醫學博士;精通天文學、星歷、占卜的人是天文學博士、疏漏博士、李博士、太卜博士、卜博士,掌管天國。文學、歷法、占卜等。
西漢、東漢以前,醫生是通過崇拜、推薦等方式選拔出來的。有一定的標准。正如《漢書·成帝》所說,醫生應該是「古今聰慧,老有所思,新有所知,通達民族風格的人」。東漢時,任大夫必須通過考試。只有精通《周易》、《孝經》、《論語》的人才可以推薦為醫生。
在中國歷史上,也有一種情況,從事某種職業的人也叫醫生。孟元老的《東京夢華錄·食果》:「酒樓賣酒的地方叫茶、米、酒的大夫」,這種情況在江浙一帶比較普遍。
㈣ 從容廟廊,冠冕佩9文言文翻譯
不知道你說的是不是下面這個文言文閱讀題目,僅供參考。
閱讀下面的文言文,完成9~12題。
賈 誼
[明]李 贄①
班固贊曰:「劉向稱『賈誼言三代與秦治亂之意,其論甚美,通達國體,雖古之伊、管未能遠過也。使時見用,功化必盛,為庸臣所害,甚可悼痛!』追觀孝文玄默躬行,以移風俗,誼之所陳略施行矣。及欲改定製度,以漢為土德,色上黃,數用五,及欲試屬國,施五餌三表以系單於,其術固以疏矣。誼亦天年早終,雖不至公卿,未為不遇也。凡所著述五十八篇,掇其切要於事者著於《傳》雲。」
李卓吾曰:班氏文儒耳,只宜依司馬氏例以成一代之史,不宜自立論也。立論則不免攙雜別項經史聞見,反成穢物矣。班氏文才甚美,其於孝武以前人物,盡依司馬氏之舊,又甚有見,但不宜更添論贊於後也。何也?論贊須具曠古雙眼,非區區有文才者所能措也。劉向亦文儒也,然筋骨勝,肝腸勝,人品不同,故見識亦不同,是儒而自文者也。雖不能超於文之外,然與固遠矣。
漢之儒者咸以董仲舒為稱首,今觀仲舒不計功謀利之雲,似矣。而以明災異下獄論死,何也?夫欲明災異,是欲計利而避害也。今既不肯計功謀利矣,而欲明災異者何也?既欲明災異以求免於害,而又謂仁人不計利,謂越無一仁又何也?所言自相矛盾矣。且夫天下曷嘗有不計功謀利之人哉!若不是真實知其有利益於我,可以成吾之大功,則烏用正義明道為耶?其視賈誼之通達國體,真實切用何如耶?
班氏何知,知有舊時所聞耳,而欲以貶誼,豈不可笑!董氏章句之儒也,其腐固宜。雖然,董氏特腐耳,非詐也,直至今日,則為穿窬之盜矣。其未得富貴也,養吾之聲名以要朝廷之富貴,凡可以欺世盜名者,無所不至。其既得富貴也,復以朝廷之富貴養吾之聲名,凡所以臨難苟免者,無所不為。豈非真穿窬之人哉!是又仲舒之罪人,班固之罪人,而亦敢於隨聲雷同以議賈生。故余因讀賈、晁二子經世論策,痛班氏之溺於聞見,敢於論議,遂為歌曰:駟不及舌,慎莫作孽!通達國體,劉向自別。三表五餌,非疏匪拙。彼何人斯?千里之絕。漢廷諸子,誼實度越。利不可謀,何其迂闊!何以用之?皤須鶴發。從容廟廊,冠冕佩玦。世儒拱手,不知何說。
(選自《焚書》卷五)
【注】①李贄,字卓吾,別號宏甫、溫陵居士等。明代思想家、史學家和文學家。
9.對下列句子中加點詞的解釋,不正確的一項是( )
A. 班固贊曰 贊:稱贊
B. 以移風俗 移:改變
C.非區區有文才者所能措也 措:辦到
D.三表五餌,非疏匪拙 疏:淺薄
10.下列句子中加點詞的意義和用法,相同的一組是( )
A.雖不至公卿,未為不遇也/雖世殊事異
B.而以明災異下獄論死/以勇氣聞於諸侯
C. 而欲明災異者何也/而母立於茲
D.痛班氏之溺於聞見/古人之觀於天地、山川、草木、蟲魚、鳥獸
11.以下各句子中,全都表現欺世盜名的「穿窬之人」的行徑的一組是( )
①欲明災異,是欲計利而避害
②養吾之聲名以要朝廷之富貴,
③董氏特腐耳,非詐也
④復以朝廷之富貴養吾之聲名
⑤凡所以臨難苟免者,無所不為
⑥而亦敢於隨聲雷同以議賈生
A. ①②④ B. ②③⑤
C. ②⑤⑥ D. ③④⑥
12.下列對本文的理解與分析,不正確的一項是( )
A.劉向認為賈誼通曉國家治理之道,如果能得到重用,一定能讓國家興盛,卻被庸臣殘害,很讓人痛惜。
B.李卓吾認為,班固的文章很有文采,他對孝武以前的人物,都按照司馬氏的舊論,很有見解。
C. 作者認為董仲舒的言行自相矛盾,是尋章摘句的儒生。
D.文章論點明確,贊美了賈誼,也兼評了董仲舒,對班固褒揚,而對劉向貶抑,認為他不及班固。
13.把文言文閱讀材料中畫橫線的句子翻譯成現代漢語。(8分)
⑴若不是真實知其有利益於我,可以成吾之大功,則烏用正義明道為耶?(3分)
譯文:
⑵雖然,董氏特腐耳,非詐也,直至今日,則為穿窬之盜矣。(3分)
譯文:
⑶從容廟廊,冠冕佩玦。(2分)
譯文:
答案:
9.A (贊,評論。《漢書》、《後漢書》紀傳結尾部分有「贊」,相當於對人物或史實的總評。)
10.D(A項 雖然/即使 B項 因為 / 憑借 C項 但是 /你的 D項都是主謂之間取消句子獨立性)
11.C(①表明弄清災禍與異常之事,就是想要趨利避害的道理。③說明董仲舒與那些欺世盜名的人還不同)
12.D(作者對班固和劉向均有褒有貶)
四、(21分)
13.(8分)⑴如果不是確實知道它對我有利,可以成就我的事業,那麼還用得著推崇道義,明白道理嗎?(關鍵詞:真實,正義明道,烏……耶)3分,關鍵詞每處1分。
⑵雖然如此,董氏只是迂腐,並不是虛偽,到了今日的儒生,就成了爬牆的竊賊了。(得分點:特,判斷句,穿窬之盜)3分,每處1分。
⑶(賈誼)從容站立在廟堂之上,戴著帽子,佩著玉玦。(得分點:省略句,「冠」名詞動用)2分,每處1分。
【參考譯文】
班固評論(《漢書》、《後漢書》紀傳結尾部分有「贊」,相當於對人物或史實的總評)說:「劉向認為:『賈誼解說夏商周三代和秦朝安定與動亂的觀點,其論斷之佳,通曉洞達國家的典章制度,即使古時候的伊尹、管仲,也不能超過他。如果他在當時能得到重用,一定能讓國家興盛,卻被庸臣殘害,很讓人哀悼痛惜。』我們回顧歷史,看孝文帝沉靜地身體力行,來改變風俗,賈誼所陳述的政治主張基本上得到了實施。至於說到他想改革制度,認為漢是土德,(古代君主認為自己的統治與金木水火土中某一物質的屬性相符,該物質能給他的統治帶來祥瑞徵兆,則稱有某德,或以某德王,如黃帝以土德之瑞,炎帝以火德王等),顏色崇尚黃色(上,通『尚』),數字以五為吉利數字,等到他把這種政治主張試用於屬國,用五餌三表之術來對付單於,他的辦法本來就很淺薄了。賈誼英年早逝,雖然沒作到公卿,也不算是不得志。他所著述的五十八篇著作,選擇那些言論時事切中肯綮的收錄在《傳》里。」
李卓吾說:班氏只是一個書生。只應該按照司馬遷的體例來修訂歷史,不應該自己發表議論。自己立論就不免受到別的經史書籍上的觀點的影響,反而成了穢物(比喻平庸的見識)。班氏很有文采,他對孝武以前的人物,都按照司馬氏的舊論,很有見解,但不應該再在後面添加論贊。為什麼呢?評論必須具有洞察歷史的真知灼見,不是光有點文採的人就能做到的。劉向也是文儒,但是他的筋骨、肝腸勝過班固,人品不一樣,見識也就不同,是有學問而自然有文採的人。雖然也沒超出「文人」的境界,但是跟班固相比就遠勝於他了。
漢代的儒者最推崇董仲舒,現在看仲舒不計功謀利的觀點,這評價大致是恰當的了。但董氏卻因為明察災禍與異常之事下獄被判處死罪,為什麼呢?想弄清楚災禍與異常之事,這是想要趨利避害呀,現在既然不肯算計、謀求功利,卻想要洞察災異之事的原因是什麼呢?既然想明察災民之事來求得避免禍患,卻又說仁德的人不算計利益,認為越國人沒有一個有仁德的人又是為什麼呢?他所說的話自相矛盾了。況且天下何嘗有不計較功利的人呢?如果不是確實知道它對我有利,可以成就我的事業,那麼還用得著推崇道義,明白道理嗎?他與賈誼的通曉國家大事,(並且他的主張)切合實用比起來怎麼樣呢?(二人孰高孰下呢)
班氏懂得什麼,知道一些歷史事件罷了,卻想憑借這個來批評賈誼,豈不可笑。董氏是尋章摘句的儒生(指只會死讀書,解釋書中的字詞而不切實際),他的迂腐本來就是理所當然的。雖然如此,董氏只是迂腐,並不是虛偽。到了今日的儒生,就成了爬牆的竊賊了。他們未得到富貴時,想辦法獲得美好的名聲來得到朝廷的富貴,凡是能夠欺騙世人盜取名聲的事,沒有干不出來的,他們得到富貴之後,又用朝廷給他的富貴來替自己贏得美好的聲名。凡是遇到危難時可以苟且偷生的事,沒有干不出來的。難道不真是爬牆的竊賊嗎?這些人又是仲舒的罪人,班固的罪人(意為在他們的品行道德還遠不如董、班,在他們面前會覺得慚愧,感到有罪),卻也敢於隨聲附和來議論賈生。所以我因為讀了賈誼、晁錯二人治理天下的論策(論、策均為一種文體),痛恨班氏受到自己見聞的影響,(沒有見識卻)敢於來發議論,於是作歌道:「馬還沒有舌頭跑得快,小心不要說錯話造孽呀。(賈誼是否)通達國體,劉向自然能判斷,(別,區別、辨別,引申為判斷,意為劉向能作出恰當的評價),三表五餌,不是淺薄愚笨的見解,賈誼是什麼人呢?是千里挑一的人才呀。漢朝諸人,賈誼確實是出類拔萃的(度越,指遠遠超過他人),(董氏認為)不能謀求利益,見解是多麼迂腐呀。誰可以採用他的主張呢?恐怕只有白鬍子白頭發的仙人才能這樣吧(不謀求利益),(賈誼)從容站立在廟堂之上,戴著帽子,佩著玉玦,世人的儒生拱手錶示欽服,不知道有什麼話說(指佩服之極)。
㈤ 請介紹董仲舒
一、下帷講誦稱儒首 官至博士為士師 1.親見四世 董仲舒,廣川人。今河北省景縣有大董故庄,世傳即仲舒故里。生卒年不詳,根據《漢書·匈奴傳》《贊》「仲舒親見四世(即孝惠、文帝、景帝、武帝)之事」 一語推之,董仲舒當生於漢高祖末年或漢惠帝初年,即公元前2世紀初葉。又根據董仲舒著書例用舊歷,不及使用太初歷,可見他在漢武帝太初元年(前104)改歷前已作古人。他歷經四朝,享年達80歲以上。 董仲舒一生經歷了文景之治,漢武盛世,是西漢王朝的極盛時期,政治穩定,經濟繁榮,國力空前強盛,人民安居樂業。在思想文化方面,漢初社會也是寬舒自如的。孝惠帝除「挾書之律」,置寫書之官;武帝時又廣開獻書之路。很多因秦始皇焚書坑儒而秘藏起來的儒家典籍,紛紛再現於人間;很多退避於草野的儒學之士,也漸漸走出了山林。民安於太平,士樂於學業,於是講學通經之士,再聚徒眾,復興儒業,儒學陣營,陡然大具。經師們為了經世致用,取悅當道,解經說義,繪聲繪色。家有家風,師有師法,形形色色,粲然明備。董仲舒,就是在這樣一個社會安定,學術自由的背景下,走上事學之路的。 董仲舒的老家——廣川,東南兩面,鄰近齊魯,北靠燕代,西界三晉。自古齊魯多儒生,燕代出方士,三晉產法家,仲舒自幼便在多種文化熏陶中成長,與其方來形成多內涵的思想體系不無關系。據《史記》記載,西漢初年,傳習五經的碩儒共有八人:傳《詩》,於魯(今山東西部)有申培公,於齊(山東東部)為轅固生,於燕(今北京)則韓太傅(嬰);傳《書》,為濟南伏生;傳《禮》,則魯之高堂生;傳《易》,則淄川(在齊)田生;傳《春秋》,於齊魯有胡毋生,於趙(大河南北)則是董仲舒。八位大師中,韓嬰和董仲舒分別來自燕趙,其他六人,都出於齊魯故國,是儒學化了的齊魯文化的傳人。其實燕趙也是齊魯的近鄰,是西漢初儒家文化圈內的成員之一。 2.三年不窺園 董仲舒為學異常勤奮,數十年如一日,《史》《漢》本傳說他專心學業,「蓋三年不窺園,其精如此」(後引本傳,不復出注)!王充《論衡·儒增》亦載: 「儒書言董仲舒讀《春秋》,專精一思,志不在他,三年不窺園菜。」桓譚《新論 ·本造》甚至說:「董仲舒專精述古,年至六十餘,不窺園中菜。」真不愧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「兩耳不聞窗外事,一心只讀聖賢書」的純儒!他游心於六藝,陶醉於勝境,對當時社會時尚,生活享受都漠不關心。《史記》記載當時六畜興旺,馬牛繁息,「眾庶街巷有馬,阡陌之間成群」,人們乘馬也非常講究,乘母馬者被 「擯(排斥)而不得聚會」。可董仲舒對此並不留意,「嘗乘馬不覺牝牡,志在經傳也。」(《太平御覽》卷840引)他沉迷於聖經賢傳之中,簡直到了如痴如狂的地步! 3.下帷講誦 功夫不負有心人,董仲舒學通五經,義兼百家,且長於議論,善為文章,《漢書·儒林傳》載:「仲舒通五經,能持論,善屬文。」王充說:「董仲舒者,文之烏獲也。」(《論衡·效力》)喻之為文章聖手,著作的大力士。此外,董仲舒還多見博聞,知道許多希見奇怪之物。王充稱贊董仲舒「文說美善,博覽膏腴」,讀了很多內容豐富的書,認識舉世罕見的「重常之鳥」(《別通》)。當時諸生多專主一經,不能旁通;有的甚至「或為雅,或為頌」(劉歆《移太常博士書》),數人才能合治一部《詩經》。與那些淺薄之士相比,董仲舒真是鶴立雞群,形若天淵,無慚「通才」「鴻儒」之喻。此外,董仲舒還具有高尚的道德修養,優雅的言談舉止,他言中規,行中倫,「進退容止,非禮不行」。智能全面,品學皆優。桃李不言,下自成蹊,四方學士,「皆師尊之」。不少有志青年,雲會廣川,從董仲舒問學。董仲舒於是「下帷講誦」,傳道授業,今河北景縣尚有「董仲舒下帷處」遺跡。弟子太多,無法一一親傳面授,便叫門下高足代勞。史書上說,董仲舒講學,在講堂里掛上一幅帷簾,他在裡面講,弟子在簾外聽,只有資性優異,學問不錯的弟子才能夠登堂入室,得其親傳。其餘弟子皆按受業的先後和深淺,在門下轉相傳授。因此有的學生慕名而來,師從一場,連見上董仲舒一面的願望也沒實現。可見其聲譽之高,氣派之盛! 4.董仲舒與胡毋生 五經之中,董仲舒最擅長的還是《春秋》公羊學。《春秋》本是孔子依據魯史修撰的一部政治史。據說孔子晚年見道之不行,自己的主張難以見之實施,於是以著作史書褒貶歷史的方法來寄託自、己的政治理想和倫理觀念。為了避免政治迫害,孔子在屬辭比事上常常使用隱晦的語言,其微言大義,只口授給弟子,並不筆之於書。孔子死後,弟子各以所聞』輾轉傳授,於是逐漸形成不同的《春秋》師說。漢代流行有五家:即公羊春秋、穀梁春秋、左氏春秋、鄒氏、夾氏等。其中鄒氏無師傳,夾氏未有書,左氏藏於秘府,只有公羊、穀梁二傳,文美義富,最先流行開來,而公羊傳的大宏於世,則端賴董仲舒和胡毋生的首倡。 胡毋生,字子都,齊人,年齡比董仲舒稍長。是漢代最早傳公羊學的大師之一,也是首先將公羊師說著之竹帛的人。戴宏序述公羊春秋傳授順序說:「子夏傳予公羊高,高傳予其子平,平傳予其子地,地傳予其子敢,敢傳子其子壽。至景帝時,壽及其弟子齊人胡毋子都,著於竹帛。(徐彥《公羊註疏·何體序疏》引)可見,胡毋生既是公羊春秋的嫡系正傳,也是協助公羊壽將公羊師說著之竹帛,結束其沒有文本,口耳相傳歷史的人。公羊學於此有案可稽,有章可依,學說更加定型。同時,由於公羊有經本流傳,也有利於學說的傳揚。此外,胡毋生還歸納公羊義例,著有《公羊條例》一書,使公羊學說條理化,以便學者提綱挈領,掌握要點。東漢末何休作《公羊解訪》,就曾「依胡毋生《條例》,多得其正」(何體《自序》)。胡毋生還親自傳學,擴大了公羊學的傳授面。他景帝時為博士,與董仲舒同列。年老,復歸教於齊,「齊之言《春秋》者多受胡毋生」,武帝時的大丞相公孫弘就曾得其師傳。董仲舒對他也十分敬重,《漢書》說:胡毋生「與董仲舒同業,仲舒著書稱其德。」有曰:「胡毋子都,賤為布衣,貧為鄙夫。然而樂義好禮,正行至死。故天下尊其身,而俗慕其聲。甚可榮也!」(《文館詞林》李固引,見唐晏《兩漢三國學案》) 唐徐彥《公羊疏》說:「胡毋生本雖以《公羊經傳》傳授董氏,猶自別作《條例》。」以董仲舒為胡毋生的弟子。吳檢齋曰:「其說但不見於淳史,疑莫能質也。」 (《經典釋文序錄疏證》)檢齋所疑甚是。但徐氏之言,恐依本於《漢書·儒林列傳》。傳曰: 胡毋生字子都,齊人也。治《公羊春秋》,景帝時為博士。與董仲舒同業,仲舒著書稱其德。年老,歸教於齊,齊之言《春秋》者宗事之,公孫弘頗受焉。而董仲舒為江都相,自有伶。弟子送之者,蘭陵褚大,東平嬴公,廣川段仲,溫呂步舒。 單以這段文字論,似乎胡毋生的弟子有公孫弘、董仲舒、褚大、嬴公、段仲、呂步舒等。《隋書·經籍志》即以嬴公為胡毋生弟子。其實這是班固為了行文簡潔,未加區別。後人又不深考,誤讀其書。這里應於「而董生……」句分段,以上述胡毋氏之傳,以下述董仲舒之傳。今中華書局標點本也不分段,是猶承其誤。據《史記》:「言《春秋》於齊魯自胡毋生,於趙自董仲舒。」胡董二人同時並治,並無施受關系。司馬遷《儒林列傳》,先仲舒而次子都。儻仲舒曾師事子都,馬遷何容疏忽至此!又褚大諸人,《史記》明言「仲舒弟子送者:蘭陵褚大,廣川殷忠(《漢書》作段仲),溫呂步舒。」並非胡毋生弟子。故陸德明《釋文序錄》曰: 「漢興,齊人胡毋生,趙人董仲舒,並治《公羊春秋》。蘭陵褚大,東平嬴公,廣州段仲,溫呂步舒,皆仲舒弟子。」言之鑿鑿,不容混淆。唐晏《兩漢三國學案》仍將「而董生」以下抄人胡毋傳中,蓋沿襲舊文,但又於董傳按曰:「胡毋生、派止傳公孫弘一人,故弘居朝專與董生立異,正以流別不同耳。」則已知胡查之非師徒矣。《四庫提要·公羊疏提要》考《公羊傳》中有子沈子曰,子司馬子曰,子女子曰,子北宮子曰。又有高子曰,魯子曰,認為「蓋皆傳授之經師,不盡出於公羊子。」然則在公羊氏家學外,因多公羊經師也,董氏何須師事於胡毋氏呢?又《公羊硫》引《孝經說》曰:「子夏傳與公羊氏,五世乃至胡毋生,董仲舒。」可見董生與胡毋生同為子夏六傳弟子。當然,既然公羊壽和胡毋生是首先將《公羊傳》著之竹帛的人,那麼在經傳的文本上,董生或許得益於胡毋子都。至於其他,則不可知。 董仲舒與胡毋生同治一經,但各自的貢獻不一樣。胡毋生筆錄《公羊傳》,並總結公羊例義,使其更加系統。董仲舒則在發揮《公羊傳》微言大義,引經論事,甚至用《春秋》斷獄,將經書與現實政治結合起來,發明獨多。統言之二人都是公羊學大家,而且都是漢初傳公羊的始師,但是細分起來,胡毋生限於說經,是學問家,是經師;董仲舒則長於論事,搞實用經學,是鴻儒。司馬遷說:「漢興至於五世之間,唯董仲舒名為明於《春秋》。」正是就其能援經以致用說的。胡查二人對《春秋》公羊學的大明於漢世,都卓有貢獻,因此在景帝年間雙雙被任命為漢廷博士。 5.韜光養晦 博士當時是官職,初見於戰國,秦繼之,始皇有博士七十人,「掌通古今」,學識淵博。但博士們學業各有專精;儒墨名法,甚至方技術士,都濫竿其間。秦始皇焚書坑儒,儒學博士逃難隱居,秦廷的博士成了清一色的神仙方術之士和巧說阿諛之徒。陳涉起義,許多德生背著孔子的禮器投奔陳王,去尋找出路。孔子的八世孫孔鮒即為陳涉博士,最後還與陳涉一道捐軀,成為中國歷史上第一個為革命事業而英勇獻身的知識分子。漢興,儒生又投奔了漢朝,漢亦設博士之官,以安撫之。漢高祖曾引用叔孫通制定朝儀,初嘗儒雅的美味,由於忙於剿滅「走狗」,干戈未解,未暇大興儒教。孝惠高後之時,「公卿皆武力功臣」,不容書生分羹。文景之時,名士碩儒頗有為博士者,如《詩》有博士轅固生、韓嬰,《書》有博士張生、歐陽,《春秋》則有胡毋生、董仲舒。《孟子》、《爾雅》、《孝經》亦有博士。但「文帝好刑名」,「景帝不任儒」,「故諸博士具官待問,未有進者」——他們只不過具員領俸,沒一個受到重用(《史記·儒林列傳》)。再加之「竇太後又好黃老」,諸博士不僅難以儒業得幸,而且還有觸忌犯諱之虞。竇太後曾問《詩》博士轅因生《老子》之書,轅固生說《老子》是淺俗的「家人之言」,竇太後憤而罵五經為「司空城旦書」(猶言刑徒之書。司空,掌建宮室及築城。始皇焚書,令有藏詩書百家語者,黥為城旦。),並令固下圖斗野豬,幸而景帝給他一柄利劍,才免於橫死。眾博士看在眼裡,懼在心上,哪裡有暇宏揚儒業,經世先王!有的竟紛紛找借口辭掉博士之職,逃之夭夭。如轅固外調清河太守,韓嬰出任常山太傅,胡毋生乾脆以年老為由,告老歸家,居教鄉里。』 董仲舒在此期間亦韜光養晦,政治上一無建樹。但他並沒有消極適世,他一方面廣招生徒,私相傳授,為漢朝培養了一批推行儒學的合格人才。《史記》說董仲舒弟子通經學者「以百數」,而且都很出色,褚大為梁相,嬴公為諫大夫,呂步舒為丞相長史,吾丘壽王(稍後)則官至光祿大夫侍中。大史學家司馬遷也曾師從董仲舒,《史記》中對董仲舒的《春秋》之學多所闡發;也正是受孔子困厄著《春秋》、左丘失明著《左傳》事跡的鼓舞,在極端困難的情況下,發憤撰著《史記》這部千古名著。另一方面,董仲舒又謹慎地觀察現實,潛心地研討百家學說,特別是深研漢初以來一直占統治地位的黃老之學。他要構建一個前所未有、兼容諸子百家的新儒學體系,以適應西漢社會大一統之局,以求積極有為之效。他在待價而沽,應時而出! 二、天人三策稱聖意 董生一舉天下知 機會終於來了,雄才大略的漢武帝登上了皇帝的寶座! 公元前141年,孝景帝駕崩。景帝是繼文帝之後,又一個奉行黃老清靜無為、與民休息之治,從而實現「文景之治」的君王。史稱景帝時期,倉稟豐實,府庫饒財,移風易俗,黎民淳厚,西漢社會從經濟到治安都達到了農業社會美好的極點。但是,另一方面,由於朝廷的無為放任,諸侯驕恣,豪強坐大,商業地主侵漁細民,割據勢力業已形成;再加之四夷侵臨,匈奴寇邊……班固論當時形勢曰:「漢興六十餘載,海內義安,府庫充實,而四夷未賓,制度多闕。」(《漢書·公孫弘傳贊》)在昇平的表面景象下,西漢社會實已潛藏著嚴重的危機。急需有為之君起而進行大刀闊斧改革,制禍患於未發,防斯民於土崩;更進而結束無為之治,乘倉實財饒之運,大興文教,再建武功,在足食足兵基礎上,去迎接儒家理想中禮樂教化的盛世太平!可是,景帝只是一個繼體守文之君,他實現文景之治的最大奧秘只是「無為之治」,在民力凋弊之時讓其自創財富,自食其力。文景之治的到來與其說是文景君臣統治得好,不如說是放鬆統治的好。怎樣在物質豐富的基礎上實現大治,文景君臣就無能為力了。這個使命歷史地落到了漢武帝的身上,漢武帝的繼位,給西漢社會帶來了新氣象,也給儒學帶來了復興的希望。十年磨一劍,三載不窺園的董仲舒,正好趕上了這個機會,真是千載一時,三生之幸! 1.漢武帝 漢武劉徹,是景帝的中子,愛好文學,崇尚儒術,雄材大略,朝氣蓬勃。他講文治,修武功,北擊匈奴,南撫百越,西通西域,東郡朝鮮。西漢帝國聲威大振,號稱極盛。他在位時期也是西漢人才最盛的對期。《漢書》稱贊說:「群士慕向,異人並出。儒雅則公孫弘、董仲舒、倪寬;篤行則石建、石慶;質直則汲黯、卜式;推(薦)賢則韓安國、鄭當時;定令(制誥)則趙禹、張湯;文章則司馬遷、相如;滑稽則東方朔、枚皋;應對則庄助、朱買臣;歷數則唐都、洛下閎;協律(調制音律)則李延年;運籌則桑弘羊;奉使則張騫、蘇武;將率則衛青、霍去病;受遺(託孤)則霍光、金日(石單);其餘不可勝記!」(《公孫弘傳贊》)真是人才濟濟,群星燦爛,「漢之得人,於茲為盛」(同前)!西漢此時之所以如此群賢畢集,廣得異材,固然與漢武帝本人雄才大略的感召力有關,更是他求賢若渴,不拘一格選拔人才的直接效驗。而其選拔人才的有效手段,便是經常性下令郡國及百官公卿舉賢才、薦奇士和下令郡國立學校、修儒學。據《漢書·董仲舒傳》所載,漢武帝 「立學校之官,州郡舉茂才(秀才)孝廉,皆自董仲舒發(倡議)之。」可見漢之得人在武帝,武之得人在選舉與儒學,而選舉和儒學的提倡則發自董仲舒。由一個儒者之議影響朝廷的決策,由正確決策導致群士向慕,再由人才群集而迎來西漢帝國的極盛局面。於此,誰還會說德生無用呢?此乃「無用」之大用!「無用」之妙用! 公元前141年,漢武帝即皇帝位,次年改元建元。這位雄心勃勃、精力旺盛的少年天子,一改文景時代一切因任自然、因循守舊、無所作為的施政方針,建元元年新年伊始,即「詔丞相、御史、列侯、中二千石、二千石、諸侯相:舉賢良直言極諫之士」。這次應舉者百餘人,庄助為舉首;公孫弘以明於《春秋》中選,為博士;轅因生亦以賢良應征。其餘學申不害、商鞅、韓非法家之言,操蘇泰、張儀縱橫之說者,一概罷黜,不予錄取。董仲舒是否參加這次對策,史有分歧。董仲舒對策,《漢書·武帝紀》記於六年後的無光元年(前134),《資治通鑒》載於建元元年。《漢書》所記可信。對策說「今臨政願治七十餘年」,從高祖元年至建元三年才七十年,若是建元元年對策,不得稱「七十餘」,而至元光元年則為七十四年,可以說「七十餘年」。董仲舒建元初不出對,很可能與當時政局有關,那就是竇太後仍然健在。竇太後是文帝皇後,景帝母親,武帝祖母,她好尚黃老,憎恨儒學,菲薄五經。武帝即位,被尊為太皇太後,建元初年,朝廷大事都得奏請她首肯。此時自然還不是推行儒學的時候。事實上,儒學剛一抬頭便遭到竇太後的嚴勵摧折。元年夏,漢武帝任魏其侯竇嬰為丞相,武安侯田(蟲分)為太尉。竇田傾向儒學,推薦儒生趙絡為御史大夫、王臧為郎中令。趙、王二人是詩學大師申培的弟子,建議立明堂以朝諸侯,用「束帛加壁,安車蒲輪」的特殊禮遇將申培從山東接來,商議明堂禮制。似乎墜給將振,」儒運當興。趙綰一時得意,竟要漢武帝不再奏事太皇太後,以便推行儒術。結果竇太後大怒,私下調查出趙綰、王臧貪污事實,責問漢武帝,武帝將二人下獄,迫令自殺謝罪。竇嬰田(蟲分)亦免職反省。申公以老疾為由,縣歸故里。明堂之事不了了之。整個建元時期,儒學都受壓抑,在艱難中掙扎。直到竇太後亡故之後,儒學才真正迎來了復甦的春天。董仲舒也才應時而出,適時地喊出了「罷黜百家,獨尊儒術」這一長期郁積的心聲。 建元六年(前135年)五月,竇太後死,黃老之學的最後一個頑固堡壘消失了。六月,武安侯田(蟲分)復出為丞相,堅冰已經打破,阻礙已經消除。『司馬遷說: 「及竇太後崩,武侯田(蟲分)為丞相,細黃老刑名百家之言,延文學儒者數百人,而公孫弘以《春秋》,白衣為天子三公,封平津侯。天下學士靡然向風矣!」(《史記·儒林列傳》)。儒學的真正復興和走俏是在竇太後死後,而為儒學的走紅作好理論准備和輿論准備的,則是次年董仲舒的賢良對策。如果以竇太後薨作為漢代學術崇尚的轉折點,那麼董仲舒的對策無疑就是儒運宏昌的開端。 2.賢良對策·第一策 元光元年(前134),漢武帝又令郡國舉孝廉,策賢良,而董仲舒以賢良對策。漢武帝連問三策,董仲舒亦連答三章,其中心議題是天人關系問題,史稱《天人三策》(或《賢良對策》),後被班團全文收在《漢書·董仲書傳》之中。 第一策主要是「天命」和「性情」問題。漢武帝問:「三代受命,其符安在」; 「災異之變,何緣而起」;「性命之情」,為何有善惡良莠之分?當務之急,「何修何飭」,才能使「百姓和樂」,祥瑞普降呢? 董仲舒正告說,有天命存在,災異就是天與人的對話: 天人相與之際,甚可畏也!國家將有失道之敗,而天乃先出災害以譴告之;不知自省,又出怪異以驚懼之;尚不知變,而傷敗乃至。 天人之間的關系是十分微妙的。國家政治有失,天就出現災害來譴責他;如不知道自我反省,又出怪異現象來警告他;如果還不知悔改,天才改變成命,使其喪邦失國。這就是「天人感應」,天和人可以互相感應,互相影響。他說王者將王天下,天必出現一種非人力所能引起的徵兆,此即「受命之符」。如果「天下之民同心歸之,若歸父母,故天瑞應誠而至」。《尚書》記載,周之文武將興,兵渡盟津,白魚躍入王舟;有火覆蓋在王屋上,又忽然流動,變成了紅羽烏鴉。這就是三代受命之符。祥瑞不是憑空產生的,她是對美德的報答,是王者世世代代「積善累德」 的效驗。孔子說「德不孤,必有鄰」就是這個道理。那麼災異又是怎樣產生的呢?他認為這是「廢德教而任刑罰」的結果。刑罰不中就生邪氣,邪氣積於下,怨氣聚於上,上下不和,陰陽之氣就不會協調,陰陽失調就產生妖孽,於是災異就出現了。天瑞與災異雖是天的旨意,但都是根據帝王的所作所為作出的應答。 對於人性善惡問題,董仲舒說: 命者天之令也,性者生之質也,惰者人之欲也。或夭或壽或仁或鄙,陶冶而成之,不能粹美,有治亂之所生,故不齊也。 命是上天的指令,性是生命的本質屬性,情是人的慾望情感。人的性情有仁與不仁,壽命有長有短,都是造物者(陶冶)和社會環境(治亂)作用的結果。天命無法改變,而社會環境卻可以改良。孔子說:「君子之德風,小人之德草,草上之風必偃(向風而倒)。」因此,堯舜行德政其民就仁厚長壽,桀紂行暴政其民就貪鄙夭折。可見人民的好壞善惡全在你皇帝老兒的所作所為了。「上之化下,下之從上,猶泥之在鈞,唯甄(塑造)者之所為;猶金之在熔(熔爐),唯冶(鑄造)者之所鑄。」 當務之急該怎麼辦呢?董仲舒提出「法天」、「正始」、「教化」、「更化」 四策。 法天的原理本之《春秋》。他說,稽考《春秋》之文,求王道的端緒,找到一個「正」字。《春秋》開篇即說「春王正月」,正字排在王字之後,王字又排在春字之後,春是天體運行方式,正是王的行動方式,這個排列順序表達的意思就是:王者「上承天之所為(天道),而下正其所為(人事)」。那麼王者被有所為就當求之於天道了。天道是什麼?他說: 天道之大者在陰陽。陽為德,陰為刑;刑主殺而德主生。是故陽常居大夏,而以生育養長為事;陰常居大冬,而積於空虛不用之處。以此見天之任德不任刑也。 天道有陰陽,人間有德刑。天以陽氣為主,以生養為德;人亦應以德政為生,以生成為意。可是「今廢先王德教之官,而獨任執法之吏治民,毋乃任刑之意與」?施虐政於天下,而望德教遍於四海,豈不是南轅北轍么? 正始之意亦發自《春秋》。《春秋》第一篇是「魯隱公元年」,為何謂一為元呢?他說:「一者萬物之所始也,元者辭之所謂大也。謂一為元者,視大始而欲正本也。」《老子》說:「道生一,一生二,二生三,三生萬物。」可見一是萬物的根基,是本,是始。元,為首,為大。稱一為元,即是說要重視開始,端正根本。政治之本在百官,百官之本在朝廷,朝廷之本在君主,君主之本在宸衷,「故人君者,正心以正朝廷,正朝廷以正百官,正百官以正萬民,正萬民以正四方(四裔)。」 天下正與不正,就視你君心正與不正。天下四方都正了,沒有邪氣干擾於天地之間,陰陽調和,風雨得時,五穀豐登,民生幸福,四海來賓,若此,福物祥瑞,莫不畢至。 正始是統治者自正,教化則是正民。董仲舒認為當時「美祥莫至」的另一原因是「教化不立而萬民不正」。他說:「夫萬民之從利也,如水之走下,不以教化堤防之,不能止也。」老百姓都是追逐物質利益的,不用教化為堤防就會有作姦犯科之事發生,因此帝王臨馭天下,「莫不以教化為大務」。他建議漢武帝:「立大學以教於國,設庫序以化於邑,漸(浸潤)民以仁,摩(砥礪)民以誼(義),節民以禮。」自古以來,凡是「刑罰甚輕而禁不犯者」,都是由於「教化行而習俗美也」。 更化講革除積弊,改弦更張。聖人繼亂世,應當干凈徹底地掃除其殘風餘孽,萬象更新,然後再修明教化來美化風紀。可是秦承晚周之敝,非但不改,且有過之而無不及。秦始皇反對習儒雅,禁止民間扶藏詩書,拋棄禮義,盡滅先王之道,獨斷專橫…真是「以亂濟亂,大敗天下之民」,所以得天下才14年便滅亡了。漢承秦制,無所更改,「其遺毒餘烈,至今未滅」,使習俗鄙薄丑惡,人民卑劣囂頑,好勇鬥狠,欺上惘下,低級下流到了極點!於是「法出而奸生,令下而詐起」,惡習不除,有新的法令必有新的奸詐。正如「以湯止沸,抱薪救火」,法令再多也無濟於事。孔子說:「朽木不可雕也,糞土之牆不可污(粉飾)也。」現在漢承秦之敝,正如朽木糞牆,不加革除,終不可救。他比喻說:「琴瑟不調,甚者必解而更張之,乃可鼓也。」同理,「為政而不行,甚者必變而更化之,乃可理也。」漢家得天下以來,常欲善治卻得不到善治,其原因就是「當更化而不更化」所致。臨淵羨魚,不如退而結網;臨政願治,不如退而更化!更化的內容就是勵行「仁義禮智信」正常之道,五者修飭,故受天之佑,享鬼神之福。一句話,就是要革除亡秦以法為治的惡政,改變漢初因循守舊的惰習,力行儒家仁義禮智,積極有為的政治風化。 3.第二策 董仲舒在第一策暢言時事,縱論古今。廣援儒理而不迂腐,文彩煥然而不浮誇,真可謂文美辭豐,理正義嚴,深得愛好文彩、傾心儒學的少年天子喜愛。《論衡》說:「孝武之時,詔百官對策,董仲舒策文最善。」(《佚文》)豈為虛語哉!本傳說「天子覽而異焉,乃復冊之」。欲盡消夙疑而甘心焉。 第二策共四個問題,一是關於黃老無為和孔孟有為的向題。武帝問:堯舜之時, 「垂拱無為,而天下太平」;周文武時,勤勉工作,「至於日昃(斜)不暇食,而宇內亦治」。帝王致治之道,難道不同么,「何勞逸之殊也?」董仲舒說那是由於 「所遇之時異也」。堯在位時,「眾聖輔德,賢能佐職,教化大行,天下和洽」;舜又因之,有禹為相,「是以垂拱無為而天下治」。周文武則不然,「當此之時,紂尚在上,尊卑混亂,百姓散亡,故文王悼痛而欲安之,是以日昃而不暇食也」。無為與有為皆有其歷史合理性。不過現在是:漢承秦敝,非力行有為不可! 二是黃老尚質與儒學尚文問題。武帝問:「儉者不造玄黃旗旗之飾」;可是周家,卻甚其文飾。難道帝王之道旨趣不同嗎?有人說「良玉不琢」,又有人說「非文無以輔德」,此二端亦互相矛盾。董仲舒說,制度文章,是用以「明尊卑,異貴賤,勸有德」的,孔子說,過分奢侈太驕矜,過分儉朴又鄙陋(「奢則不遜,儉則固?),可見過儉也不是恰當的。所以《春秋》中,君王受命之先即「改正朔,易服色,所以應天也。」良玉不琢,是因其資質潤美,不必刻琢;但常玉不琢,就不成文章。同理可證:「君子不學,不成其德。」 三是任德任刑問題。武帝問:周之成康,刑罰不用,四十餘年,囹圄屢空;秦人用嚴酷之刑,死者甚眾,卻姦邪不止。其故何也?董仲舒曰:周前有武王行大義,有周公制禮樂,到成康時才出現刑措不用的局面,「此亦教化之漸(浸潤)而仁義之流(風化),非獨傷肌膚之效也。」秦朝則不然。「師申商之法,行韓非之說」,不行五帝三王之道,以貪狠好戰為俗,又沒有文德教訓於下。於是在上者貪得無厭,在下者風俗澆薄。再加之任用「慘酷之吏」,聚斂無度,民失其業,「群盜並起」,因此刑雖重而奸不息,此乃「俗化使然也」。 四是現實問題。武帝問:我注意農本,任用賢人;親耕籍田,勸孝崇德,問勤恤孤…為了天下真是夙興夜寐,「盡思
㈥ 董仲舒簡介是怎麼樣的
董仲舒一生經歷了文景之治,漢武盛世,是西漢王朝的極盛時期,政治穩定,經濟繁榮,國力空前強盛,人民安居樂業。在思想文化方面,漢初社會也是寬舒自如的。孝惠帝除「挾書之律」,置寫書之官;武帝時又廣開獻書之路。很多因秦始皇焚書坑儒而秘藏起來的儒家典籍,紛紛再現於人間;很多退避於草野的儒學之士,也漸漸走出了山林。民安於太平,士樂於學業,於是講學通經之士,再聚徒眾,復興儒業,儒學陣營,陡然大具。經師們為了經世致用,取悅當道,解經說義,繪聲繪色。家有家風,師有師法,形形色色,粲然明備。董仲舒,就是在這樣一個社會安定,學術自由的背景下,走上事學之路的。 董仲舒的老家——廣川,東南兩面,鄰近齊魯,北靠燕代,西界三晉。自古齊魯多儒生,燕代出方士,三晉產法家,仲舒自幼便在多種文化熏陶中成長,與其方來形成多內涵的思想體系不無關系。據《史記》記載,西漢初年,傳習五經的碩儒共有八人:傳《詩》,於魯(今山東西部)有申培公,於齊(山東東部)為轅固生,於燕(今北京)則韓太傅(嬰);傳《書》,為濟南伏生;傳《禮》,則魯之高堂生;傳《易》,則淄川(移太常博士書》),數人才能合治一部《詩經》。與那些淺薄之士相比,董仲舒真是鶴立雞群,形若天淵,無慚「通才」「鴻儒」之喻。此外聲譽之高,氣派之盛!
董仲舒與胡毋生 五經之中,董仲舒最擅長的還是《春秋》公羊學。《春秋》本是孔子依據魯史修撰的一部政治史。據說孔子晚年見道之不行,自己以見之實施,於是以著作史書褒貶歷史的方法來寄託自、己的政治理想和倫理觀念。為了避免政治迫害,孔子在屬辭比事上常常使用隱晦的語言,其微言大義,只口授給弟子,並不筆之於書。孔子死後,弟子各以所聞』輾轉傳授,於是逐漸形成不同的《春秋》師說。漢代流行有五家:即公羊春秋、穀梁春秋、左氏春秋、鄒氏、夾氏等。其中鄒氏無師傳,夾氏未有書,左氏藏於秘府,只有公羊、穀梁二傳,文美義富,最先流行開來,而公羊傳的大宏於世,則端賴董仲舒和胡毋生的首倡。 胡毋生,字子都,齊人,年齡比董仲舒稍長。是漢代最早傳公羊學的大師之一,也是首先將公羊師說著之竹帛的人。戴宏序述公羊春秋傳授順序說:「子夏傳予公羊高,高傳予其子平,平傳予其子地,地傳予其子敢,敢傳子其子壽。至景帝時,壽及其弟子齊人胡毋子都,著於竹帛。(徐彥《公羊註疏·何體序疏》引)可見,胡毋生既是公羊春秋的嫡系正傳,也是協助公羊壽將公羊師說著之竹帛,結束其沒有文本,口耳相傳歷史的人。公羊學於此有案可稽,有章可依,學說更加定型。同時,由於公羊有經本流傳,也有利於學說的傳揚。此外,胡毋生還歸納公羊義例,著有《公羊條例》一書,使公羊學說條理化,以便學者提綱挈領,掌握要點。東漢末何休作《公羊解訪》,就曾「依胡毋生《條例》,多得其正」(何體《自序》)。胡毋生還親自傳學,擴大了公羊學的傳授面。他景帝時為博士,與董仲舒同列。年老,復歸教於齊,「齊之言《春秋》者多受胡毋生」,武帝時的大丞相公孫弘就曾得其師傳。董仲舒對他也十分敬重,《漢書》說:胡毋生「與董仲舒同業,仲舒著書稱其德。」有曰:「胡毋子都,賤為布衣,貧為鄙夫。然而樂義好禮,正行至死。故天下尊其身,而俗慕其聲。甚可榮也!」(《文館詞林》李固引,見唐晏《兩漢三國學案》) 唐徐彥《公羊疏》說:「胡毋生本雖以《公羊經傳》傳授董氏,猶自別作《條例》。」以董仲舒為胡毋生的弟子。吳檢齋曰:「其說但不見於淳史,疑莫能質也。」 (《經典釋文序錄疏證》)檢齋所疑甚是。但徐氏之言,恐依本於《漢書·儒林列傳》。傳曰: 胡毋生字子都,齊人也。治《公羊春秋》,景帝時為博士。與董仲舒同業,仲舒著書稱其德。年老,歸教於齊,齊之言《春秋》者宗事之,公孫弘頗受焉。而董仲舒為江都相,自有伶。弟子送之者,蘭陵褚大,東平嬴公,廣川段仲,溫呂步舒。 單以這段文字論,似乎胡毋生的弟子有公孫弘、董仲舒、褚大、嬴公、段仲、呂步舒等。《隋書·經籍志》即以嬴公為胡毋生弟子。其實這是班固為了行文簡潔,未加區別。後人又不深考,誤讀其書。這里應於「而董生……」句分段,以上述胡毋氏之傳,以下述董仲舒之傳。今中華書局標點本也不分段,是猶承其誤。據《史記》:「言《春秋》於齊魯自胡毋生,於趙自董仲舒。」胡董二人同時並治,並無施受關系。司馬遷《儒林列傳》,先仲舒而次子都。儻仲舒曾師事子都,馬遷何容疏忽至此!又褚大諸人,《史記》明言「仲舒弟子送者:蘭陵褚大,廣川殷忠(《漢書》作段仲),溫呂步舒。」並非胡毋生弟子。故陸德明《釋文序錄》曰: 「漢興,齊人胡毋生,趙人董仲舒,並治《公羊春秋》。蘭陵褚大,東平嬴公,廣州段仲,溫呂步舒,皆仲舒弟子。」言之鑿鑿,不容混淆。唐晏《兩漢三國學案》仍將「而董生」以下抄人胡毋傳中,蓋沿襲舊文,但又於董傳按曰:「胡毋生、派止傳公孫弘一人,故弘居朝專與董生立異,正以流別不同耳。」則已知胡查之非師徒矣。《四庫提要·公羊疏提要》考《公羊傳》中有子沈子曰,子司馬子曰,子女子曰,子北宮子曰。又有高子曰,魯子曰,認為「蓋皆傳授之經師,不盡出於公羊子。」然則在公羊氏家學外,因多公羊經師也,董氏何須師事於胡毋氏呢?又《公羊硫》引《孝經說》曰:「子夏傳與公羊氏,五世乃至胡毋生,董仲舒。」可見董生與胡毋生同為子夏六傳弟子。當然,既然公羊壽和胡毋生是首先將《公羊傳》著之竹帛的人,那麼在經傳的文本上,董生或許得益於胡毋子都。至於其他,則不可知。 董仲舒與胡毋生同治一經,但各自的貢獻不一樣。胡毋生筆錄《公羊傳》,並總結公羊例義,使其更加系統。董仲舒則在發揮《公羊傳》微言大義,引經論事,甚至用《春秋》斷獄,將經書與現實政治結合起來,發明獨多。統言之二人都是公羊學大家,而且都是漢初傳公羊的始師,但是細分起來,胡毋生限於說經,是學問家,是經師;董仲舒則長於論事,搞實用經學,是鴻儒。司馬遷說:「漢興至於五世之間,唯董仲舒名為明於《春秋》。」正是就其能援經以致用說的。胡查二人對《春秋》公羊學的大明於漢世,都卓有貢獻,因此在景帝年間雙雙被任命為漢廷博士。
韜光養晦
博士當時是官職,初見於戰國,秦繼之,始皇有博士七十人,「掌通古今」,學識淵博。但博士們學業各有專精;儒墨名法,甚至方技術士,都濫竿其間。秦始皇焚書坑儒,儒學博士逃難隱居,秦廷的博士成了清一色的神仙方術之士和巧說阿諛之徒。陳涉起義,許多德生背著孔子的禮器投奔陳王,去尋找出路。孔子的八世孫孔鮒即為陳涉博士,最後還與陳涉一道捐軀,成為中國歷史上第一個為革命事業而英勇獻身的知識分子。漢興,儒生又投奔了漢朝,漢亦設博士之官,以安撫之。漢高祖曾引用叔孫通制定朝儀,初嘗儒雅的美味,由於忙於剿滅「走狗」,干戈未解,未暇大興儒教。孝惠高後之時,「公卿皆武力功臣」,不容書生分羹。文景之時,名士碩儒頗有為博士者,如《詩》有博士轅固生、韓嬰,《書》有博士張生、歐陽,《春秋》則有胡毋生、董仲舒。《孟子》、《爾雅》、《孝經》亦有博士。但「文帝好刑名」,「景帝不任儒」,「故諸博士具官待問,未有進者」——他們只不過具員領俸,沒一個受到重用(《史記·儒林列傳》)。再加之「竇太後又好黃老」,諸博士不僅難以儒業得幸,而且還有觸忌犯諱之虞。竇太後曾問《詩》博士轅因生《老子》之書,轅固生說《老子》是淺俗的「家人之言」,竇太後憤而罵五經為「司空城旦書」(猶言刑徒之書。司空,掌建宮室及築城。始皇焚書,令有藏詩書百家語者,黥為城旦。),並令固下圖斗野豬,幸而景帝給他一柄利劍,才免於橫死。眾博士看在眼裡,懼在心上,哪裡有暇宏揚儒業,經世先王!有的竟紛紛找借口辭掉博士之職,逃之夭夭。如轅固外調清河太守,韓嬰出任常山太傅,胡毋生乾脆以年老為由,告老歸家,居教鄉里。』 董仲舒在此期間亦韜光養晦,政治上一無建樹。但他並沒有消極適世,他一方面廣招生徒,私相傳授,為漢朝培養了一批推行儒學的合格人才。《史記》說董仲舒弟子通經學者「以百數」,而且都很出色,褚大為梁相,嬴公為諫大夫,呂步舒為丞相長史,吾丘壽王(稍後)則官至光祿大夫侍中。大史學家司馬遷也曾師從董仲舒,《史記》中對董仲舒的《春秋》之學多所闡發;也正是受孔子困厄著《春秋》、左丘失明著《左傳》事跡的鼓舞,在極端困難的情況下,發憤撰著《史記》這部千古名著。另一方面,董仲舒又謹慎地觀察現實,潛心地研討百家學說,特別是深研漢初以來一直占統治地位的黃老之學。他要構建一個前所未有、兼容諸子百家的新儒學體系,以適應西漢社會大一統之局,以求積極有為之效。他在待價而沽,應時而出!
天人三策稱聖意 董生一舉天下知
機會終於來了,雄才大略的漢武帝登上了皇帝的寶座! 公元前141年,孝景帝駕崩。景帝是繼文帝之後,又一個奉行黃老清靜無為、與民休息之治,從而實現「文景之治」的君王。史稱景帝時期,倉稟豐實,府庫饒財,移風易俗,黎民淳厚,西漢社會從經濟到治安都達到了農業社會美好的極點。但是,另一方面,由於朝廷的無為放任,諸侯驕恣,豪強坐大,商業地主侵漁細民,割據勢力業已形成;再加之四夷侵臨,匈奴寇邊……班固論當時形勢曰:「漢興六十餘載,海內義安,府庫充實,而四夷未賓,制度多闕。」(《漢書·公孫弘傳贊》)在昇平的表面景象下,西漢社會實已潛藏著嚴重的危機。急需有為之君起而進行大刀闊斧改革,制禍患於未發,防斯民於土崩;更進而結束無為之治,乘倉實財饒之運,大興文教,再建武功,在足食足兵基礎上,去迎接儒家理想中禮樂教化的盛世太平!可是,景帝只是一個繼體守文之君,他實現文景之治的最大奧秘只是「無為之治」,在民力凋弊之時讓其自創財富,自食其力。文景之治的到來與其說是文景君臣統治得好,不如說是放鬆統治的好。怎樣在物質豐富的基礎上實現大治,文景君臣就無能為力了。這個使命歷史地落到了漢武帝的身上,漢武帝的繼位,給西漢社會帶來了新氣象,也給儒學帶來了復興的希望。十年磨一劍,三載不窺園的董仲舒,正好趕上了這個機會,真是千載一時,三生之幸! 1.漢武帝 漢武劉徹,是景帝的中子,愛好文學,崇尚儒術,雄材大略,朝氣蓬勃。他講文治,修武功,北擊匈奴,南撫百越,西通西域,東郡朝鮮。西漢帝國聲威大振,號稱極盛。他在位時期也是西漢人才最盛的對期。《漢書》稱贊說:「群士慕向,異人並出。儒雅則公孫弘、董仲舒、倪寬;篤行則石建、石慶;質直則汲黯、卜式;推(薦)賢則韓安國、鄭當時;定令(制誥)則趙禹、張湯;文章則司馬遷、相如;滑稽則東方朔、枚皋;應對則庄助、朱買臣;歷數則唐都、洛下閎;協律(調制音律)則李延年;運籌則桑弘羊;奉使則張騫、蘇武;將率則衛青、霍去病;受遺(託孤)則霍光、金日磾;其餘不可勝記!」(《公孫弘傳贊》)真是人才濟濟,群星燦爛,「漢之得人,於茲為盛」(同前)!西漢此時之所以如此群賢畢集,廣得異材,固然與漢武帝本人雄才大略的感召力有關,更是他求賢若渴,不拘一格選拔人才的直接效驗。而其選拔人才的有效手段,便是經常性下令郡國及百官公卿舉賢才、薦奇士和下令郡國立學校、修儒學。據《漢書·董仲舒傳》所載,漢武帝 「立學校之官,州郡舉茂才(秀才)孝廉,皆自董仲舒發(倡議)之。」可見漢之得人在武帝,武之得人在選舉與儒學,而選舉和儒學的提倡則發自董仲舒。由一個儒者之議影響朝廷的決策,由正確決策導致群士向慕,再由人才群集而迎來西漢帝國的極盛局面。於此,誰還會說德生無用呢?此乃「無用」之大用!「無用」之妙用! 公元前141年,漢武帝即皇帝位,次年改元建元。這位雄心勃勃、精力旺盛的少年天子,一改文景時代一切因任自然、因循守舊、無所作為的施政方針,建元元年新年伊始,即「詔丞相、御史、列侯、中二千石、二千石、諸侯相:舉賢良直言極諫之士」。這次應舉者百餘人,庄助為舉首;公孫弘以明於《春秋》中選,為博士;轅因生亦以賢良應征。其餘學申不害、商鞅、韓非法家之言,操蘇泰、張儀縱橫之說者,一概罷黜,不予錄取。董仲舒是否參加這次對策,史有分歧。董仲舒對策,《漢書·武帝紀》記於六年後的元光元年(前134),《資治通鑒》載於建元元年。《漢書》所記可信。對策說「今臨政願治七十餘年」,從高祖元年(前206)至建元四年(前137)才七十年,若是建元元年對策,不得稱「七十餘」,而至元光元年則為七十四年,可以說「七十餘年」。
董仲舒建元初不出對,很可能與當時政局有關,那就是竇太後仍然健在。竇太後是文帝皇後,景帝母親,武帝祖母,她好尚黃老,憎恨儒學,菲薄五經。武帝即位,被尊為太皇太後,建元初年,朝廷大事都得奏請她首肯。此時自然還不是推行儒學的時候。事實上,儒學剛一抬頭便遭到竇太後的嚴勵摧折。元年夏,漢武帝任魏其侯竇嬰為丞相,武安侯田蚡為太尉。竇田傾向儒學,推薦儒生趙絡為御史大夫、王臧為郎中令。趙、王二人是詩學大師申培的弟子,建議立明堂以朝諸侯,用「束帛加壁,安車蒲輪」的特殊禮遇將申培從山東接來,商議明堂禮制。似乎墜給將振,」儒運當興。趙綰一時得意,竟要漢武帝不再奏事太皇太後,以便推行儒術。結果竇太後大怒,私下調查出趙綰、王臧貪污事實,責問漢武帝,武帝將二人下獄,迫令自殺謝罪。竇嬰田蚡亦免職反省。申公以老疾為由,縣歸故里。明堂之事不了了之。整個建元時期,儒學都受壓抑,在艱難中掙扎。直到竇太後亡故之後,儒學才真正迎來了復甦的春天。董仲舒也才應時而出,適時地喊出了「罷黜百家,獨尊儒術」這一長期郁積的心聲。
建元六年(前135年)五月,竇太後死,黃老之學的最後一個頑固堡壘消失了。六月,武安侯田蚡復出為丞相,堅冰已經打破,阻礙已經消除。『司馬遷說: 「及竇太後崩,武侯田蚡為丞相,細黃老刑名百家之言,延文學儒者數百人,而公孫弘以《春秋》,白衣為天子三公,封平津侯。天下學士靡然向風矣!」(《史記·儒林列傳》)。儒學的真正復興和走俏是在竇太後死後,而為儒學的走紅作好理論准備和輿論准備的,則是次年董仲舒的賢良對策。如果以竇太後薨作為漢代學術崇尚的轉折點,那麼董仲舒的對策無疑就是儒運宏昌的開端。
賢良對策
第一策 元光元年(前134),漢武帝又令郡國舉孝廉,策賢良,而董仲舒以賢良對策。漢武帝連問三策,董仲舒亦連答三章,其中心議題是天人關系問題,史稱《天人三策》(或《賢良對策》),後被班固全文收在《漢書·董仲書傳》之中。 第一策主要是「天命」和「性情」問題。漢武帝問:「三代受命,其符安在」; 「災異之變,何緣而起」;「性命之情」,為何有善惡良莠之分?當務之急,「何修何飭」,才能使「百姓和樂」,祥瑞普降呢? 董仲舒正告說,有天命存在,災異就是天與人的對話: 天人相與之際,甚可畏也!國家將有失道之敗,而天乃先出災害以譴告之;不知自省,又出怪異以驚懼之;尚不知變,而傷敗乃至。 天人之間的關系是十分微妙的。國家政治有失,天就出現災害來譴責他;如不知道自我反省,又出怪異現象來警告他;如果還不知悔改,天才改變成命,使其喪邦失國。這就是「天人感應」,天和人可以互相感應,互相影響。他說王者將王天下,天必出現一種非人力所能引起的徵兆,此即「受命之符」。如果「天下之民同心歸之,若歸父母,故天瑞應誠而至」。《尚書》記載,周之文武將興,兵渡盟津,白魚躍入王舟;有火覆蓋在王屋上,又忽然流動,變成了紅羽烏鴉。這就是三代受命之符。祥瑞不是憑空產生的,她是對美德的報答,是王者世世代代「積善累德」 的效驗。孔子說「德不孤,必有鄰」就是這個道理。那麼災異又是怎樣產生的呢?他認為這是「廢德教而任刑罰」的結果。刑罰不中就生邪氣,邪氣積於下,怨氣聚於上,上下不和,陰陽之氣就不會協調,陰陽失調就產生妖孽,於是災異就出現了。天瑞與災異雖是天的旨意,但都是根據帝王的所作所為作出的應答。 對於人性善惡問題,董仲舒說: 命者天之令也,性者生之質也,惰者人之欲也。或夭或壽或仁或鄙,陶冶而成之,不能粹美,有治亂之所生,故不齊也。 命是上天的指令,性是生命的本質屬性,情是人的慾望情感。人的性情有仁與不仁,壽命有長有短,都是造物者(陶冶)和社會環境(治亂)作用的結果。天命無法改變,而社會環境卻可以改良。孔子說:「君子之德風,小人之德草,草上之風必偃(向風而倒)。」因此,堯舜行德政其民就仁厚長壽,桀紂行暴政其民就貪鄙夭折。可見人民的好壞善惡全在你皇帝老兒的所作所為了。「上之化下,下之從上,猶泥之在鈞,唯甄(塑造)者之所為;猶金之在熔(熔爐),唯冶(鑄造)者之所鑄。」 當務之急該怎麼辦呢?董仲舒提出「法天」、「正始」、「教化」、「更化」 四策。 法天的原理本之《春秋》。他說,稽考《春秋》之文,求王道的端緒,找到一個「正」字。《春秋》開篇即說「春王正月」,正字排在王字之後,王字又排在春字之後,春是天體運行方式,正是王的行動方式,這個排列順序表達的意思就是:王者「上承天之所為(天道),而下正其所為(人事)」。那麼王者被有所為就當求之於天道了。天道是什麼?他說: 天道之大者在陰陽。陽為德,陰為刑;刑主殺而德主生。是故陽常居大夏,而以生育養長為事;陰常居大冬,而積於空虛不用之處。以此見天之任德不任刑也。 天道有陰陽,人間有德刑。天以陽氣為主,以生養為德;人亦應以德政為生,以生成為意。可是「今廢先王德教之官,而獨任執法之吏治民,毋乃任刑之意與」?施虐政於天下,而望德教遍於四海,豈不是南轅北轍么? 正始之意亦發自《春秋》。《春秋》第一篇是「魯隱公元年」,為何謂一為元呢?他說:「一者萬物之所始也,元者辭之所謂大也。謂一為元者,視大始而欲正本也。」《老子》說:「道生一,一生二,二生三,三生萬物。」可見一是萬物的根基,是本,是始。元,為首,為大。稱一為元,即是說要重視開始,端正根本。政治之本在百官,百官之本在朝廷,朝廷之本在君主,君主之本在宸衷,「故人君者,正心以正朝廷,正朝廷以正百官,正百官以正萬民,正萬民以正四方(四裔)。」 天下正與不正,就視你君心正與不正。天下四方都正了,沒有邪氣干擾於天地之間,陰陽調和,風雨得時,五穀豐登,民生幸福,四海來賓,若此,福物祥瑞,莫不畢至。 正始是統治者自正,教化則是正民。董仲舒認為當時「美祥莫至」的另一原因是「教化不立而萬民不正」。他說:「夫萬民之從利也,如水之走下,不以教化堤防之,不能止也。」老百姓都是追逐物質利益的,不用教化為堤防就會有作姦犯科之事發生,因此帝王臨馭天下,「莫不以教化為大務」。他建議漢武帝:「立大學以教於國,設庫序以化於邑,漸(浸潤)民以仁,摩(砥礪)民以誼(義),節民以禮。」自古以來,凡是「刑罰甚輕而禁不犯者」,都是由於「教化行而習俗美也」。 更化講革除積弊,改弦更張。聖人繼亂世,應當干凈徹底地掃除其殘風餘孽,萬象更新,然後再修明教化來美化風紀。可是秦承晚周之敝,非但不改,且有過之而無不及。秦始皇反對習儒雅,禁止民間扶藏詩書,拋棄禮義,盡滅先王之道,獨斷專橫…真是「以亂濟亂,大敗天下之民」,所以得天下才14年便滅亡了。漢承秦制,無所更改,「其遺毒餘烈,至今未滅」,使習俗鄙薄丑惡,人民卑劣囂頑,好勇鬥狠,欺上惘下,低級下流到了極點!於是「法出而奸生,令下而詐起」,惡習不除,有新的法令必有新的奸詐。正如「以湯止沸,抱薪救火」,法令再多也無濟於事。孔子說:「朽木不可雕也,糞土之牆不可污(粉飾)也。」現在漢承秦之敝,正如朽木糞牆,不加革除,終不可救。他比喻說:「琴瑟不調,甚者必解而更張之,乃可鼓也。」同理,「為政而不行,甚者必變而更化之,乃可理也。」漢家得天下以來,常欲善治卻得不到善治,其原因就是「當更化而不更化」所致。臨淵羨魚,不如退而結網;臨政願治,不如退而更化!更化的內容就是勵行「仁義禮智信」正常之道,五者修飭,故受天之佑,享鬼神之福。一句話,就是要革除亡秦以法為治的惡政,改變漢初因循守舊的惰習,力行儒家仁義禮智,積極有為的政治風化。
第二策 董仲舒在第一策暢言時事,縱論古今。廣援儒理而不迂腐,文彩煥然而不浮誇,真可謂文美辭豐,理正義嚴,深得愛好文彩、傾心儒學的少年天子喜愛。《論衡》說:「孝武之時,詔百官對策,董仲舒策文最善。」(《佚文》)豈為虛語哉!本傳說「天子覽而異焉,乃復冊之」。欲盡消夙疑而甘心焉。 第二策共四個問題,一是關於黃老無為和孔孟有為的向題。武帝問:堯舜之時, 「垂拱無為,而天下太平」;周文武時,勤勉工作,「至於日昃(斜)不暇食,而宇內亦治」。帝王致治之道,難道不同么,「何勞逸之殊也?」董仲舒說那是由於 「所遇之時異也」。堯在位時,「眾聖輔德,賢能佐職,教化大行,天下和洽」;舜又因之,有禹為相,「是以垂拱無為而天下治」。周文武則不然,「當此之時,紂尚在上,尊卑混亂,百姓散亡,故文王悼痛而欲安之,是以日昃而不暇食也」。無為與有為皆有其歷史合理性。不過現在是:漢承秦敝,非力行有為不可! 二是黃老尚質與儒學尚文問題。武帝問:「儉者不造玄黃旗旗之飾」;可是周家,卻甚其文飾。難道帝王之道旨趣不同嗎?有人說「良玉不琢」,又有人說「非文無以輔德」,此二端亦互相矛盾。董仲舒說,制度文章,是用以「明尊卑,異貴賤,勸有德」的,孔子說,過分奢侈太驕矜,過分儉朴又鄙陋(「奢則不遜,儉則固?),可見過儉也不是恰當的。所以《春秋》中,君王受命之先即「改正朔,易服色,所以應天也。」良玉不琢,是因其資質潤美,不必刻琢;但常玉不琢,就不成文章。同理可證:「君子不學,不成其德。」 三是任德任刑問題。武帝問:周之成康,刑罰不用,四十餘年,囹圄屢空;秦人用嚴酷之刑,死者甚眾,卻姦邪不止。其故何也?董仲舒曰:周前有武王行大義,有周公制禮樂,到成康時才出現刑措不用的局面,「此亦教化之漸(浸潤)而仁義之流(風化),非獨傷肌膚之效也。」秦朝則不然。「師申商之法,行韓非之說」,不行五帝三王之道,以貪狠好戰為俗,又沒有文德教訓於下。於是在上者貪得無厭,在下者風俗澆薄。再加之任用「殘酷之吏」,聚斂無度,民失其業,「群盜並起」,因此刑雖重而奸不息,此乃「俗化使然也」。 四是現實問題。武帝問:我注意農本,任用賢人;親耕籍田,勸孝崇德,問勤恤孤…為了天下真是夙興夜寐,「盡思極神」了,但「功德休烈」並未實現。「今陰陽錯謬,氛氣充塞;群生寡遂,黎民未濟;廉恥貿亂,賢不肖混淆」。其因何在?董仲舒認為其因有三:一曰「王心未加」,二曰「士素不勵」,三曰「長吏不明」。前者說的是指導思想,「王心」即王道,亦即儒學的仁義之道,言武帝雖則兢兢,但未從仁義之道出發,人民未普遍受其恩澤,難以成就「功德休烈」。後二者講教育和選舉問題。他說,皇帝一心求賢固然可佳,但是士人未加教育,士行未加砥礪,上哪去求賢呢?「不素養士而欲求賢,譬猶不琢玉而求文采也。」因此常是朝廷有求賢之詔,而郡國卻無賢可薦。於是董仲舒重申:「興太學,置明師,以養天下之士;數考問以盡其才;則英俊宜可得矣。」郡守和縣令是民眾的師長表率,起著承德宣化的作用。如果師帥不賢,主上的德就得不到宣揚,恩澤得不到流布。現在的守令不但不能起教育作用,有的還不奉行天子的法令,暴虐百姓,與奸人為伍,使貧苦人民流離失所。陰陽錯謬,氛氣充塞,群生寡遂,黎民未濟,都是「長令不明」 造成的。董仲舒進而將矛頭直指當時的官制:漢代官吏的來源主要有「郎選」、 「任子」和「貨選」,郎選,即皇帝近衛侍臣到期遷官;任子,二千石(高幹)可恩前子弟為官;貲選,即有錢人以錢買官做。這三種形式的任官都不考慮實際才能和品行。他揭露說:「夫長吏多出於郎中中郎,吏二千石子弟選郎吏,又以富貨,未必賢也!」加之官吏的升擢又是論資排輩,「累日以取貴,積久而致官」,其結果自然是「廉恥貿亂,賢不肖混淆」了。於是他提出「歲貢賢才」「量才授官」兩策。要列侯、郡守、二千石,每年薦賢兩名以供宿衛;並以此考察大臣的賢否,如果所薦賢能則有賞,不賢則有罰。這就迫使大臣們以求賢識賢為事,天下之奇士就可得而使了,遍得天下之奇士,天下何愁不治!同時,在官員升擢上,董仲舒疾呼: 「毋以日月為功,實試賢能為上。量才而授官,錄德而定位。」這就使貪與廉、賢與不肖判然兩途,皎皎易識了。
第三策 第二策在意識形態上調合孔老,而歸宗儒本,這反映黃老思想在西漢流行數十年之後給儒者造成的畏懼心理,因為轅固生下圈斗彘、趙綰王臧下獄至死的殷鑒不遠;同時這也是董仲舒多年潛心研究諸子百家、悉心融合儒道之學的學術成就。他對西漢宮制的抨擊,也深中時敝。但是,他把西漢社會未臻大治的原因歸結為教育和吏制的失誤,這未免簡單化了。在武帝看來,其調和孔老有似於模稜兩可,其論世事又不深不透,自然不能讓亟欲刷新政體、力矯時敝、雄心勃勃的少年天子滿意。於是三降綸音,重申天問。在策文中,武帝責問董仲舒對策「文彩未極」、「條貫未盡」,說理囫圇,欲言又止,難道是對「當世之務」有所顧慮,對「王聽」有所懷疑么?要他就「天人之應」、「古今之道
㈦ 誰知道董仲舒其人其事
董仲舒,是西漢一位與時俱進的思想家,哲學家。然而史書對於他的記述卻很簡單。司馬遷在《史記》中給他的傳文,不足400字。
董仲舒故里
關於董仲舒的故里,最早記載於司馬遷的《史記》一書,稱:「董仲舒,廣川人也。」
董仲舒存世之際,既有廣川國,又有廣川縣。司馬遷所說的廣川是指廣川國,還是廣川縣呢?
東漢史學家斑彪在論《史記》時稱,司馬遷說指應為廣川縣,並非廣川王國。即董仲舒為廣川縣人。
明代嘉靖《棗強縣志》載:漢世,棗強廣川,離合廢置,本為一也。
據考,其疆域大致包括今棗強縣東南部之一部,南部之一部,西部之一部,中部、東部、北部及今景縣西南角與今故城縣西北角。古漢之廣川為今之棗強。
董仲舒故里為今棗強縣舊縣村處,依據如下:
1, 近年來在舊縣村發現「董氏宗祠」石刻門楣及其清代拓片,標記「祥符 丑重修」字樣。即宋真宗大中祥符六年,(公元1013年),重修即表示此前這里就存有:「董氏宗祠」。宗祠即家廟,乃族人祭祀先祖之所。
2, 明《冀州志》載:舊縣村西有一座「四名寺」,當地俗稱「西大寺」。前身為董子當年講學之所。河間國獻王劉德為其所建。該寺毀於清代末,遺址尚存,凸出地面。遍地瓦礫。村民在此挖出陶制燈台,上寫秉燭課徒,誨人不倦。為董仲舒當年講學所用之物。
3, 董仲舒舉家徒長安。故里董氏日漸徒亡。其故居董氏宗祠毀,後人於原址建董子祠。明代萬曆三十六年(公元1608年)重修,並雕董仲舒坐姿勢石像,(高約2米)一尊奉與內,後伺宇毀,石像仍存。1982年為河北省級文物保護單位。1987年重修董子祠於原址,以保護石像。關於董仲舒石像置於後舊縣村還有一段傳說。稱當年在西山雕刻石像完畢後,要運往董故庄村安放,但運至舊縣村「忽重不可舉,遂置之而去。」對此,故人異議。如董仲舒出生於董故庄村怎能將先祖石棄之他村。董故庄村距舊縣二三里,千里迢迢運抵,近在咫尺九運不過去了嗎?無道理嗎?!
4, 《世說新語》記載:董仲舒有一位兒子名符起,被誤為不孝而趕出家門,投奔於距舊縣村四五里路的董仲舒好友王善有。董符起將王善有老人送終後,繼續生活在此村。明《棗強縣志》載,卻有王善有此人。但無生平文字。因「善有」音同「壽」,侯此村改名王壽。後來演變為前王壽,後王壽二村。現兩村95%為董姓。古時,前後王壽及周邊的蘇谷,朴庄等同宗董氏,聚於舊縣村的「董氏宗祠」前祭祖。近代依然。王壽村至今存藏清代重修族譜,序稱董仲舒為太始祖。
對於說「董故庄小學所佔的三畝地就是董仲舒老家」之說,早有異議。這一帶唐宋時期的村落,盡淤埋於地下。西漢時代董故庄也難以存於地面。西漢舊縣村曾為縣治所,雖帶又復為治所500年未變。至今地面凸出多多,瓦礫遍地。
懷疑舊縣村與董故庄村本為一村,從舊縣村分離而出。但在何年代呢?至今尚未發現證據。
董仲舒一生經歷了文景之治,漢武盛世,是西漢王朝的極盛時期,政治穩定,經濟繁榮,國力空前強盛,人民安居樂業。在思想文化方面,漢初社會也是寬舒自如的。孝惠帝除「挾書之律」,置寫書之官;武帝時又廣開獻書之路。很多因秦始皇焚書坑儒而秘藏起來的儒家典籍,紛紛再現於人間;很多退避於草野的儒學之士,也漸漸走出了山林。民安於太平,士樂於學業,於是講學通經之士,再聚徒眾,復興儒業,儒學陣營,陡然大具。經師們為了經世致用,取悅當道,解經說義,繪聲繪色。家有家風,師有師法,形形色色,粲然明備。董仲舒,就是在這樣一個社會安定,學術自由的背景下,走上事學之路的。 董仲舒的老家——廣川,東南兩面,鄰近齊魯,北靠燕代,西界三晉。自古齊魯多儒生,燕代出方士,三晉產法家,仲舒自幼便在多種文化熏陶中成長,與其方來形成多內涵的思想體系不無關系。據《史記》記載,西漢初年,傳習五經的碩儒共有八人:傳《詩》,於魯(今山東西部)有申培公,於齊(山東東部)為轅固生,於燕(今北京)則韓太傅(嬰);傳《書》,為濟南伏生;傳《禮》,則魯之高堂生;傳《易》,則淄川(移太常博士書》),數人才能合治一部《詩經》。與那些淺薄之士相比,董仲舒真是鶴立雞群,形若天淵,無慚「通才」「鴻儒」之喻。此外聲譽之高,氣派之盛! 4.董仲舒與胡毋生 五經之中,董仲舒最擅長的還是《春秋》公羊學。《春秋》本是孔子依據魯史修撰的一部政治史。據說孔子晚年見道之不行,自己以見之實施,於是以著作史書褒貶歷史的方法來寄託自、己的政治理想和倫理觀念。為了避免政治迫害,孔子在屬辭比事上常常使用隱晦的語言,其微言大義,只口授給弟子,並不筆之於書。孔子死後,弟子各以所聞』輾轉傳授,於是逐漸形成不同的《春秋》師說。漢代流行有五家:即公羊春秋、穀梁春秋、左氏春秋、鄒氏、夾氏等。其中鄒氏無師傳,夾氏未有書,左氏藏於秘府,只有公羊、穀梁二傳,文美義富,最先流行開來,而公羊傳的大宏於世,則端賴董仲舒和胡毋生的首倡。 胡毋生,字子都,齊人,年齡比董仲舒稍長。是漢代最早傳公羊學的大師之一,也是首先將公羊師說著之竹帛的人。戴宏序述公羊春秋傳授順序說:「子夏傳予公羊高,高傳予其子平,平傳予其子地,地傳予其子敢,敢傳子其子壽。至景帝時,壽及其弟子齊人胡毋子都,著於竹帛。(徐彥《公羊註疏·何體序疏》引)可見,胡毋生既是公羊春秋的嫡系正傳,也是協助公羊壽將公羊師說著之竹帛,結束其沒有文本,口耳相傳歷史的人。公羊學於此有案可稽,有章可依,學說更加定型。同時,由於公羊有經本流傳,也有利於學說的傳揚。此外,胡毋生還歸納公羊義例,著有《公羊條例》一書,使公羊學說條理化,以便學者提綱挈領,掌握要點。東漢末何休作《公羊解訪》,就曾「依胡毋生《條例》,多得其正」(何體《自序》)。胡毋生還親自傳學,擴大了公羊學的傳授面。他景帝時為博士,與董仲舒同列。年老,復歸教於齊,「齊之言《春秋》者多受胡毋生」,武帝時的大丞相公孫弘就曾得其師傳。董仲舒對他也十分敬重,《漢書》說:胡毋生「與董仲舒同業,仲舒著書稱其德。」有曰:「胡毋子都,賤為布衣,貧為鄙夫。然而樂義好禮,正行至死。故天下尊其身,而俗慕其聲。甚可榮也!」(《文館詞林》李固引,見唐晏《兩漢三國學案》) 唐徐彥《公羊疏》說:「胡毋生本雖以《公羊經傳》傳授董氏,猶自別作《條例》。」以董仲舒為胡毋生的弟子。吳檢齋曰:「其說但不見於淳史,疑莫能質也。」 (《經典釋文序錄疏證》)檢齋所疑甚是。但徐氏之言,恐依本於《漢書·儒林列傳》。傳曰: 胡毋生字子都,齊人也。治《公羊春秋》,景帝時為博士。與董仲舒同業,仲舒著書稱其德。年老,歸教於齊,齊之言《春秋》者宗事之,公孫弘頗受焉。而董仲舒為江都相,自有伶。弟子送之者,蘭陵褚大,東平嬴公,廣川段仲,溫呂步舒。 單以這段文字論,似乎胡毋生的弟子有公孫弘、董仲舒、褚大、嬴公、段仲、呂步舒等。《隋書·經籍志》即以嬴公為胡毋生弟子。其實這是班固為了行文簡潔,未加區別。後人又不深考,誤讀其書。這里應於「而董生……」句分段,以上述胡毋氏之傳,以下述董仲舒之傳。今中華書局標點本也不分段,是猶承其誤。據《史記》:「言《春秋》於齊魯自胡毋生,於趙自董仲舒。」胡董二人同時並治,並無施受關系。司馬遷《儒林列傳》,先仲舒而次子都。儻仲舒曾師事子都,馬遷何容疏忽至此!又褚大諸人,《史記》明言「仲舒弟子送者:蘭陵褚大,廣川殷忠(《漢書》作段仲),溫呂步舒。」並非胡毋生弟子。故陸德明《釋文序錄》曰: 「漢興,齊人胡毋生,趙人董仲舒,並治《公羊春秋》。蘭陵褚大,東平嬴公,廣州段仲,溫呂步舒,皆仲舒弟子。」言之鑿鑿,不容混淆。唐晏《兩漢三國學案》仍將「而董生」以下抄人胡毋傳中,蓋沿襲舊文,但又於董傳按曰:「胡毋生、派止傳公孫弘一人,故弘居朝專與董生立異,正以流別不同耳。」則已知胡查之非師徒矣。《四庫提要·公羊疏提要》考《公羊傳》中有子沈子曰,子司馬子曰,子女子曰,子北宮子曰。又有高子曰,魯子曰,認為「蓋皆傳授之經師,不盡出於公羊子。」然則在公羊氏家學外,因多公羊經師也,董氏何須師事於胡毋氏呢?又《公羊硫》引《孝經說》曰:「子夏傳與公羊氏,五世乃至胡毋生,董仲舒。」可見董生與胡毋生同為子夏六傳弟子。當然,既然公羊壽和胡毋生是首先將《公羊傳》著之竹帛的人,那麼在經傳的文本上,董生或許得益於胡毋子都。至於其他,則不可知。 董仲舒與胡毋生同治一經,但各自的貢獻不一樣。胡毋生筆錄《公羊傳》,並總結公羊例義,使其更加系統。董仲舒則在發揮《公羊傳》微言大義,引經論事,甚至用《春秋》斷獄,將經書與現實政治結合起來,發明獨多。統言之二人都是公羊學大家,而且都是漢初傳公羊的始師,但是細分起來,胡毋生限於說經,是學問家,是經師;董仲舒則長於論事,搞實用經學,是鴻儒。司馬遷說:「漢興至於五世之間,唯董仲舒名為明於《春秋》。」正是就其能援經以致用說的。胡查二人對《春秋》公羊學的大明於漢世,都卓有貢獻,因此在景帝年間雙雙被任命為漢廷博士。 5.韜光養晦 博士當時是官職,初見於戰國,秦繼之,始皇有博士七十人,「掌通古今」,學識淵博。但博士們學業各有專精;儒墨名法,甚至方技術士,都濫竿其間。秦始皇焚書坑儒,儒學博士逃難隱居,秦廷的博士成了清一色的神仙方術之士和巧說阿諛之徒。陳涉起義,許多德生背著孔子的禮器投奔陳王,去尋找出路。孔子的八世孫孔鮒即為陳涉博士,最後還與陳涉一道捐軀,成為中國歷史上第一個為革命事業而英勇獻身的知識分子。漢興,儒生又投奔了漢朝,漢亦設博士之官,以安撫之。漢高祖曾引用叔孫通制定朝儀,初嘗儒雅的美味,由於忙於剿滅「走狗」,干戈未解,未暇大興儒教。孝惠高後之時,「公卿皆武力功臣」,不容書生分羹。文景之時,名士碩儒頗有為博士者,如《詩》有博士轅固生、韓嬰,《書》有博士張生、歐陽,《春秋》則有胡毋生、董仲舒。《孟子》、《爾雅》、《孝經》亦有博士。但「文帝好刑名」,「景帝不任儒」,「故諸博士具官待問,未有進者」——他們只不過具員領俸,沒一個受到重用(《史記·儒林列傳》)。再加之「竇太後又好黃老」,諸博士不僅難以儒業得幸,而且還有觸忌犯諱之虞。竇太後曾問《詩》博士轅因生《老子》之書,轅固生說《老子》是淺俗的「家人之言」,竇太後憤而罵五經為「司空城旦書」(猶言刑徒之書。司空,掌建宮室及築城。始皇焚書,令有藏詩書百家語者,黥為城旦。),並令固下圖斗野豬,幸而景帝給他一柄利劍,才免於橫死。眾博士看在眼裡,懼在心上,哪裡有暇宏揚儒業,經世先王!有的竟紛紛找借口辭掉博士之職,逃之夭夭。如轅固外調清河太守,韓嬰出任常山太傅,胡毋生乾脆以年老為由,告老歸家,居教鄉里。』 董仲舒在此期間亦韜光養晦,政治上一無建樹。但他並沒有消極適世,他一方面廣招生徒,私相傳授,為漢朝培養了一批推行儒學的合格人才。《史記》說董仲舒弟子通經學者「以百數」,而且都很出色,褚大為梁相,嬴公為諫大夫,呂步舒為丞相長史,吾丘壽王(稍後)則官至光祿大夫侍中。大史學家司馬遷也曾師從董仲舒,《史記》中對董仲舒的《春秋》之學多所闡發;也正是受孔子困厄著《春秋》、左丘失明著《左傳》事跡的鼓舞,在極端困難的情況下,發憤撰著《史記》這部千古名著。另一方面,董仲舒又謹慎地觀察現實,潛心地研討百家學說,特別是深研漢初以來一直占統治地位的黃老之學。他要構建一個前所未有、兼容諸子百家的新儒學體系,以適應西漢社會大一統之局,以求積極有為之效。他在待價而沽,應時而出! 二、天人三策稱聖意 董生一舉天下知 機會終於來了,雄才大略的漢武帝登上了皇帝的寶座! 公元前141年,孝景帝駕崩。景帝是繼文帝之後,又一個奉行黃老清靜無為、與民休息之治,從而實現「文景之治」的君王。史稱景帝時期,倉稟豐實,府庫饒財,移風易俗,黎民淳厚,西漢社會從經濟到治安都達到了農業社會美好的極點。但是,另一方面,由於朝廷的無為放任,諸侯驕恣,豪強坐大,商業地主侵漁細民,割據勢力業已形成;再加之四夷侵臨,匈奴寇邊……班固論當時形勢曰:「漢興六十餘載,海內義安,府庫充實,而四夷未賓,制度多闕。」(《漢書·公孫弘傳贊》)在昇平的表面景象下,西漢社會實已潛藏著嚴重的危機。急需有為之君起而進行大刀闊斧改革,制禍患於未發,防斯民於土崩;更進而結束無為之治,乘倉實財饒之運,大興文教,再建武功,在足食足兵基礎上,去迎接儒家理想中禮樂教化的盛世太平!可是,景帝只是一個繼體守文之君,他實現文景之治的最大奧秘只是「無為之治」,在民力凋弊之時讓其自創財富,自食其力。文景之治的到來與其說是文景君臣統治得好,不如說是放鬆統治的好。怎樣在物質豐富的基礎上實現大治,文景君臣就無能為力了。這個使命歷史地落到了漢武帝的身上,漢武帝的繼位,給西漢社會帶來了新氣象,也給儒學帶來了復興的希望。十年磨一劍,三載不窺園的董仲舒,正好趕上了這個機會,真是千載一時,三生之幸! 1.漢武帝 漢武劉徹,是景帝的中子,愛好文學,崇尚儒術,雄材大略,朝氣蓬勃。他講文治,修武功,北擊匈奴,南撫百越,西通西域,東郡朝鮮。西漢帝國聲威大振,號稱極盛。他在位時期也是西漢人才最盛的對期。《漢書》稱贊說:「群士慕向,異人並出。儒雅則公孫弘、董仲舒、倪寬;篤行則石建、石慶;質直則汲黯、卜式;推(薦)賢則韓安國、鄭當時;定令(制誥)則趙禹、張湯;文章則司馬遷、相如;滑稽則東方朔、枚皋;應對則庄助、朱買臣;歷數則唐都、洛下閎;協律(調制音律)則李延年;運籌則桑弘羊;奉使則張騫、蘇武;將率則衛青、霍去病;受遺(託孤)則霍光、金日(石單);其餘不可勝記!」(《公孫弘傳贊》)真是人才濟濟,群星燦爛,「漢之得人,於茲為盛」(同前)!西漢此時之所以如此群賢畢集,廣得異材,固然與漢武帝本人雄才大略的感召力有關,更是他求賢若渴,不拘一格選拔人才的直接效驗。而其選拔人才的有效手段,便是經常性下令郡國及百官公卿舉賢才、薦奇士和下令郡國立學校、修儒學。據《漢書·董仲舒傳》所載,漢武帝 「立學校之官,州郡舉茂才(秀才)孝廉,皆自董仲舒發(倡議)之。」可見漢之得人在武帝,武之得人在選舉與儒學,而選舉和儒學的提倡則發自董仲舒。由一個儒者之議影響朝廷的決策,由正確決策導致群士向慕,再由人才群集而迎來西漢帝國的極盛局面。於此,誰還會說德生無用呢?此乃「無用」之大用!「無用」之妙用! 公元前141年,漢武帝即皇帝位,次年改元建元。這位雄心勃勃、精力旺盛的少年天子,一改文景時代一切因任自然、因循守舊、無所作為的施政方針,建元元年新年伊始,即「詔丞相、御史、列侯、中二千石、二千石、諸侯相:舉賢良直言極諫之士」。這次應舉者百餘人,庄助為舉首;公孫弘以明於《春秋》中選,為博士;轅因生亦以賢良應征。其餘學申不害、商鞅、韓非法家之言,操蘇泰、張儀縱橫之說者,一概罷黜,不予錄取。董仲舒是否參加這次對策,史有分歧。董仲舒對策,《漢書·武帝紀》記於六年後的無光元年(前134),《資治通鑒》載於建元元年。《漢書》所記可信。對策說「今臨政願治七十餘年」,從高祖元年至建元三年才七十年,若是建元元年對策,不得稱「七十餘」,而至元光元年則為七十四年,可以說「七十餘年」。董仲舒建元初不出對,很可能與當時政局有關,那就是竇太後仍然健在。竇太後是文帝皇後,景帝母親,武帝祖母,她好尚黃老,憎恨儒學,菲薄五經。武帝即位,被尊為太皇太後,建元初年,朝廷大事都得奏請她首肯。此時自然還不是推行儒學的時候。事實上,儒學剛一抬頭便遭到竇太後的嚴勵摧折。元年夏,漢武帝任魏其侯竇嬰為丞相,武安侯田(蟲分)為太尉。竇田傾向儒學,推薦儒生趙絡為御史大夫、王臧為郎中令。趙、王二人是詩學大師申培的弟子,建議立明堂以朝諸侯,用「束帛加壁,安車蒲輪」的特殊禮遇將申培從山東接來,商議明堂禮制。似乎墜給將振,」儒運當興。趙綰一時得意,竟要漢武帝不再奏事太皇太後,以便推行儒術。結果竇太後大怒,私下調查出趙綰、王臧貪污事實,責問漢武帝,武帝將二人下獄,迫令自殺謝罪。竇嬰田(蟲分)亦免職反省。申公以老疾為由,縣歸故里。明堂之事不了了之。整個建元時期,儒學都受壓抑,在艱難中掙扎。直到竇太後亡故之後,儒學才真正迎來了復甦的春天。董仲舒也才應時而出,適時地喊出了「罷黜百家,獨尊儒術」這一長期郁積的心聲。 建元六年(前135年)五月,竇太後死,黃老之學的最後一個頑固堡壘消失了。六月,武安侯田(蟲分)復出為丞相,堅冰已經打破,阻礙已經消除。『司馬遷說: 「及竇太後崩,武侯田(蟲分)為丞相,細黃老刑名百家之言,延文學儒者數百人,而公孫弘以《春秋》,白衣為天子三公,封平津侯。天下學士靡然向風矣!」(《史記·儒林列傳》)。儒學的真正復興和走俏是在竇太後死後,而為儒學的走紅作好理論准備和輿論准備的,則是次年董仲舒的賢良對策。如果以竇太後薨作為漢代學術崇尚的轉折點,那麼董仲舒的對策無疑就是儒運宏昌的開端。 2.賢良對策·第一策 元光元年(前134),漢武帝又令郡國舉孝廉,策賢良,而董仲舒以賢良對策。漢武帝連問三策,董仲舒亦連答三章,其中心議題是天人關系問題,史稱《天人三策》(或《賢良對策》),後被班團全文收在《漢書·董仲書傳》之中。 第一策主要是「天命」和「性情」問題。漢武帝問:「三代受命,其符安在」; 「災異之變,何緣而起」;「性命之情」,為何有善惡良莠之分?當務之急,「何修何飭」,才能使「百姓和樂」,祥瑞普降呢? 董仲舒正告說,有天命存在,災異就是天與人的對話: 天人相與之際,甚可畏也!國家將有失道之敗,而天乃先出災害以譴告之;不知自省,又出怪異以驚懼之;尚不知變,而傷敗乃至。 天人之間的關系是十分微妙的。國家政治有失,天就出現災害來譴責他;如不知道自我反省,又出怪異現象來警告他;如果還不知悔改,天才改變成命,使其喪邦失國。這就是「天人感應」,天和人可以互相感應,互相影響。他說王者將王天下,天必出現一種非人力所能引起的徵兆,此即「受命之符」。如果「天下之民同心歸之,若歸父母,故天瑞應誠而至」。《尚書》記載,周之文武將興,兵渡盟津,白魚躍入王舟;有火覆蓋在王屋上,又忽然流動,變成了紅羽烏鴉。這就是三代受命之符。祥瑞不是憑空產生的,她是對美德的報答,是王者世世代代「積善累德」 的效驗。孔子說「德不孤,必有鄰」就是這個道理。那麼災異又是怎樣產生的呢?他認為這是「廢德教而任刑罰」的結果。刑罰不中就生邪氣,邪氣積於下,怨氣聚於上,上下不和,陰陽之氣就不會協調,陰陽失調就產生妖孽,於是災異就出現了。天瑞與災異雖是天的旨意,但都是根據帝王的所作所為作出的應答。 對於人性善惡問題,董仲舒說: 命者天之令也,性者生之質也,惰者人之欲也。或夭或壽或仁或鄙,陶冶而成之,不能粹美,有治亂之所生,故不齊也。 命是上天的指令,性是生命的本質屬性,情是人的慾望情感。人的性情有仁與不仁,壽命有長有短,都是造物者(陶冶)和社會環境(治亂)作用的結果。天命無法改變,而社會環境卻可以改良。孔子說:「君子之德風,小人之德草,草上之風必偃(向風而倒)。」因此,堯舜行德政其民就仁厚長壽,桀紂行暴政其民就貪鄙夭折。可見人民的好壞善惡全在你皇帝老兒的所作所為了。「上之化下,下之從上,猶泥之在鈞,唯甄(塑造)者之所為;猶金之在熔(熔爐),唯冶(鑄造)者之所鑄。」 當務之急該怎麼辦呢?董仲舒提出「法天」、「正始」、「教化」、「更化」 四策。 法天的原理本之《春秋》。他說,稽考《春秋》之文,求王道的端緒,找到一個「正」字。《春秋》開篇即說「春王正月」,正字排在王字之後,王字又排在春字之後,春是天體運行方式,正是王的行動方式,這個排列順序表達的意思就是:王者「上承天之所為(天道),而下正其所為(人事)」。那麼王者被有所為就當求之於天道了。天道是什麼?他說: 天道之大者在陰陽。陽為德,陰為刑;刑主殺而德主生。是故陽常居大夏,而以生育養長為事;陰常居大冬,而積於空虛不用之處。以此見天之任德不任刑也。 天道有陰陽,人間有德刑。天以陽氣為主,以生養為德;人亦應以德政為生,以生成為意。可是「今廢先王德教之官,而獨任執法之吏治民,毋乃任刑之意與」?施虐政於天下,而望德教遍於四海,豈不是南轅北轍么? 正始之意亦發自《春秋》。《春秋》第一篇是「魯隱公元年」,為何謂一為元呢?他說:「一者萬物之所始也,元者辭之所謂大也。謂一為元者,視大始而欲正本也。」《老子》說:「道生一,一生二,二生三,三生萬物。」可見一是萬物的根基,是本,是始。元,為首,為大。稱一為元,即是說要重視開始,端正根本。政治之本在百官,百官之本在朝廷,朝廷之本在君主,君主之本在宸衷,「故人君者,正心以正朝廷,正朝廷以正百官,正百官以正萬民,正萬民以正四方(四裔)。」 天下正與不正,就視你君心正與不正。天下四方都正了,沒有邪氣干擾於天地之間,陰陽調和,風雨得時,五穀豐登,民生幸福,四海來賓,若此,福物祥瑞,莫不畢至。 正始是統治者自正,教化則是正民。董仲舒認為當時「美祥莫至」的另一原因是「教化不立而萬民不正」。他說:「夫萬民之從利也,如水之走下,不以教化堤防之,不能止也。」老百姓都是追逐物質利益的,不用教化為堤防就會有作姦犯科之事發生,因此帝王臨馭天下,「莫不以教化為大務」。他建議漢武帝:「立大學以教於國,設庫序以化於邑,漸(浸潤)民以仁,摩(砥礪)民以誼(義),節民以禮。」自古以來,凡是「刑罰甚輕而禁不犯者」,都是由於「教化行而習俗美也」。 更化講革除積弊,改弦更張。聖人繼亂世,應當干凈徹底地掃除其殘風餘孽,萬象更新,然後再修明教化來美化風紀。可是秦承晚周之敝,非但不改,且有過之而無不及。秦始皇反對習儒雅,禁止民間扶藏詩書,拋棄禮義,盡滅先王之道,獨斷專橫…真是「以亂濟亂,大敗天下之民」,所以得天下才14年便滅亡了。漢承秦制,無所更改,「其遺毒餘烈,至今未滅」,使習俗鄙薄丑惡,人民卑劣囂頑,好勇鬥狠,欺上惘下,低級下流到了極點!於是「法出而奸生,令下而詐起」,惡習不除,有新的法令必有新的奸詐。正如「以湯止沸,抱薪救火」,法令再多也無濟於事。孔子說:「朽木不可雕也,糞土之牆不可污(粉飾)也。」現在漢承秦之敝,正如朽木糞牆,不加革除,終不可救。他比喻說:「琴瑟不調,甚者必解而更張之,乃可鼓也。」同理,「為政而不行,甚者必變而更化之,乃可理也。」漢家得天下以來,常欲善治卻得不到善治,其原因就是「當更化而不更化」所致。臨淵羨魚,不如退而結網;臨政願治,不如退而更化!更化的內容就是勵行「仁義禮智信」正常之道,五者修飭,故受天之佑,享鬼神之福。一句話,就是要革除亡秦以法為治的惡政,改變漢初因循守舊的惰習,力行儒家仁義禮智,積極有為的政治風化。 3.第二策 董仲舒在第一策暢言時事,縱論古今。廣援儒理而不迂腐,文彩煥然而不浮誇,真可謂文美辭豐,理正義嚴,深得愛好文彩、傾心儒學的少年天子喜愛。《論衡》說:「孝武之時,詔百官對策,董仲舒策文最善。」(《佚文》)豈為虛語哉!本傳說「天子覽而異焉,乃復冊之」。欲盡消夙疑而甘心焉。 第二策共四個問題,一是關於黃老無為和孔孟有為的向題。武帝問:堯舜之時, 「垂拱無為,而天下太平」;周文武時,勤勉工作,「至於日昃(斜)不暇食,而宇內亦治」。帝王致治之道,難道不同么,「何勞逸之殊也?」董仲舒說那是由於 「所遇之時異也」。堯在位時,「眾聖輔德,賢能佐職,教化大行,天下和洽」;舜又因之,有禹為相,「是以垂拱無為而天下治」。周文武則不然,「當此之時,紂尚在上,尊卑混亂,百姓散亡,故文王悼痛而欲安之,是以日昃而不暇食也」。無為與有為皆有其歷史合理性。不過現在是:漢承秦敝,非力行有為不可! 二是黃老尚質與儒學尚文問題。武帝問:「儉者不造玄黃旗旗之飾」;可是周家,卻甚其文飾。難道帝王之道旨趣不同嗎?有人說「良玉不琢」,又有人說「非文無以輔德」,此二端亦互相矛盾。董仲舒說,制度文章,是用以「明尊卑,異貴賤,勸有德」的,孔子說,過分奢侈太驕矜,過分儉朴又鄙陋(「奢則不遜,儉則固?),可見過儉也不是恰當的。所以《春秋》中,君王受命之先即「改正朔,易服色,所以應天也。」良玉不琢,是因其資質潤美,不必刻琢;但常玉不琢,就不成文章。同理可證:「君子不學,不成其德。」 三是任德任刑問題。武帝問:周之成康,刑罰不用,四十餘年,囹圄屢空;秦人用嚴酷之刑,死者甚眾,卻姦邪不止。其故何也?董仲舒曰:周前有武王行大義,有周公制禮樂,到成康時才出現刑措不用的局面,「此亦教化之漸(浸潤)而仁義之流(風化),非獨傷肌膚之效也。」秦朝則不然。「師申商之法,行韓非之說」,不行五帝三王之道,以貪狠好戰為俗,又沒有文德教訓於下。於是在上者貪得無厭,在下者風俗澆薄。再加之任用「慘酷之吏」,聚斂無度,民失其業,「群盜並起」,因此刑雖重而奸不息,此乃「俗化使然也」。 四是現實問題。武帝問:我注意農本,任
㈧ 名稱相近的董仲舒之儒和孔子之儒,兩者之間有哪些區別
漢武帝時期,董仲舒提出了天人三策,其中第三策便是影響最深遠的罷黜百家,獨尊儒術。因為這項建議滿足了漢武帝的統治需求,所以從這一時期開始,儒家的社會地位空間高漲,最終登堂入室,取代了在漢初風靡六十餘年的道家思想。
上圖——儒家經典
四、結語儒學是一門深奧的學科,也是指導了華夏民族思想建設的重要理論依據之一,在千百年來閃爍著智慧之光。而這一切的出現,與孔子的宅厚仁心、偉大情操和高尚思想是密不可分的。
正所謂天不生仲尼,萬古如長夜,孔子之儒的最大貢獻是為後人劃定了道德界限,告知了一個有德的君子何有所為而何有不為,而他本人也是用自己的一生的實際行為去驗證自己的思想,正是有了榜樣作用,才使得儒家經久不衰。
然而孔子沒有想到的是,在數百年後,董仲舒會借著儒家思想,去滿足統治階級的個人慾望,這種自私且狹隘的個人行為,損害了儒家的聲譽,因此後人切不可一看到"儒學"二字就將各種不同者混為一談,而是應該具體分析,了解他們的本質區別。
㈨ 皇與王有什麼區別
皇與王的區別:指代不同、出處不同、性質不同
一、指代不同
1、皇:皇帝;封建君主。
2、王:君主;最高統治者;封建社會的最高爵位。
二、出處不同
1、皇:《說文》:皇,大也。從自。自,始也。始皇者,三皇,大君也。自,讀若鼻,今俗以始生子為鼻子。
白話釋義:《說文》:皇,偉大。字形採用「自、王」會義。「自」,起始的意思。遠古始皇,就是燧人、伏羲、神農,他們是偉大的君王。「自」, 讀音像「鼻」,今天的風俗仍將最初生育的兒子稱為「鼻子」。
2、王:《爾雅》:王,天下所歸往也。董仲舒曰:「古之造文者,三畫而連其中謂之王。三者,天、地、人也,而參通之者王也。
白話釋義:《爾雅》:王,人心所向、天下歸附和嚮往的英傑。董仲舒說「古代造字的方法,是在三道橫畫中間用豎筆連接,叫做『王』字。三道橫畫,分別代表天、地、人,而能夠參悟、貫通這三者的人,就是王。」
三、性質不同
1、皇:象形。金文,象燈火輝煌形。上面的三點,象燈光參差上出之形,中間的部分象燈缸,下面的「土」是燈柱。「皇」即「煌」的古字。本義:燈火輝煌。
2、王:象形字。王字的甲骨文為斧鉞之形,斧鉞為禮器,象徵王者之權威。本義:天子、君主。
㈩ 董仲舒是怎樣的一個人物請詳細介紹一下
董仲舒,生於公元前179年,是西漢的哲學家。他是西漢治《公羊春秋》的今文學著名大儒。景帝時做過博士,武帝時他以賢良對策,主張把儒家思想與當時的社會需要相結合,並吸收了其他學派的理論,創建了一個以儒學為核心的新的思想體系。
董仲舒政治哲學的核心是大一統論,包括領土完整、政治統一和意識形態的統一。董仲舒一生歷經四朝,度過了西漢王朝的極盛時期,於公元前104年病故。他的著作現在流傳的只有《春秋繁露》,且董書原佚,今傳本當為後人重新搜集編定的。
(10)董仲舒雕像戴的什麼帽子擴展閱讀
董仲舒的思想:
董仲舒通過歸納總結春秋戰國時候的政治經驗,為當時的統治者提出了一系列很重要的哲學理念,董仲舒強調要以德治國,以天人感應為由頭,引申出他以德治國的思想,對當時的社會發展,起到了很深刻的促進作用。董仲舒說這些理念,都是聖人由天道總結出來的,所有的人必須都要遵守,很集中地體現了群權神授的概念,深受當時的統治者的重視,對後世的思想也有很大的影響。
總之,「董學」是在對先秦「六藝之科」與「孔子之術」進行揉合,對包括陰陽、五行、儒、道、墨、法、名、雜,乃至術數和方技等家在內的諸家學說,加以雜交、嫁接、揆度、敷衍、改造的基礎上。